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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林心下微微一動,懷疑皇帝所說的“時機”,是指目前蕭明珠還需要有這麼一個含糊不清的身份做擋箭牌,等到他什麼時候能正式給這位去世多年的情人一個名分了,燕王府的“侍妾蕭氏”才需要一個確切的人存在,好與蕭明珠分隔開。只怕那時候,才是蕭明德推出養妹“蕭氏”瑤枝的時機,以此證明,皇帝的女人蕭明珠,並沒有成為燕王府的側室,又再名列後宮妃嬪,亂了倫理。世人只是搞混了兩個“蕭氏”罷了。
這估計是蕭明德發現皇帝已經變卦,不打算再讓蕭明珠頂著燕王側妃之名入葬之後,才想出來討好皇帝的。謝慕林對此不予置評,只是有些擔心朱瑞。他陷入這種“母不明”的狀態,到底還要持續多長時間?皇帝為了私心,就這麼不顧身邊親人的心情嗎?他這麼做,叫九泉之下的蕭明珠情何以堪?!
謝慕林皺了皺眉,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了對皇帝的不滿。
朱瑞不知道謝慕林心裡想的是什麼,見她皺眉,還以為她擔心自己會難過,便微笑著安慰道:“你不必替我擔憂,我其實也沒覺得有多難過。眼下的情形確實讓人著急了些,但來日方長。皇上不願意為我生母正名,我還能指望新君呢,總有一天會讓世人知道我真正的來處。”
謝慕林心下一顫,不敢再多談此事,免得什麼時候不小心就洩露了口風,連忙轉移話題:“蕭將軍近來怎樣?他在兵部過得還好嗎?蕭琳……眼下是否好些了?”
朱瑞嘆了口氣,搖頭道:“也就是那樣吧。蕭將軍其實並不擅長跟人勾心鬥角,他最擅長的是治軍。兵部雖說沒有其他五部那麼亂,但內部的明爭暗鬥從來都不少。他適應得挺艱難,只盼著哪一日能重新回到軍中去。哪怕是不能再坐在高位上,也好過象如今這般如履薄冰。他不太喜歡回家,回去了也只是在外書房歇息,很少進內宅見夫人與蕭琳了,連帶的對馬姨娘與蕭璃也疏遠了,不想聽她們訴苦。夫人天天哭個不停,總把氣灑在妾室庶女身上。蕭琳的情況雖然略有好轉,但日後嫁給三皇子,名分的問題仍舊讓夫人操心不已。”
朱瑞頓了一頓,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曾經勸過蕭將軍,若在兵部待得不愉快,索性想辦法求皇上,往西南軍中去吧。西南軍隊本是曹家的地盤,雖說曹家失去軍權許久了,但西南領兵的將領,多是出自承恩公生前舊部,還念著曹家一份香火情。皇上對這些人心存忌憚,偏又必須倚重他們,心裡也是左右為難。蕭將軍在軍中一向有威望,他若能出鎮西南,哪怕沒辦法完全掌握住西南軍權,也能約束那些將領不生禍患。這也算是為皇上分憂了。且蕭將軍離了京城,父子倆都不在三殿下跟前,三殿下便再也借不上蕭家的力了。蕭夫人婦道人家,又能使喚得動幾個人?”
至於蕭明德到了西南,手握軍權,是否會代替曹家成為皇帝新的心腹之患?朱瑞對養父的忠誠卻很有信心。再者,蕭明德將軍要壓制西南軍隊,必須要打著“忠於朝廷”的旗號,制約西南將領對曹家的忠誠,若他也生出了反叛之心,豈不是自打嘴巴?曹家的舊部,斷不可能為蕭家冒險。皇帝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眼下只瞧蕭明德什麼時候向皇帝開這個口了。
皇帝手裡統共也沒幾個能統領大軍的帥才,燕王坐鎮北方不能輕動,若皇帝真不想讓西南軍權繼續受曹家影響,遲早會派出心腹重將前往西南的。不是蕭明德,也會是別人。那蕭明德為什麼不能做這個人呢?
朱瑞向蕭明德提這個建議,也有自己的私心。他自小在蕭家長大,哪怕知道自己不是蕭家子,也不願意眼睜睜看著這個家叫三皇子連累了,更不想看到蕭明德的妻女在三皇子的慫恿下,逼迫蕭明德做出違背其心意的選擇。蕭明德本人也有幾分意動,只是眼下還放不下京中的親人,遲遲未能下定決心罷了。
朱瑞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