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未曾謀面的萬三公子道了聲歉,便把小本本小心地收起來鎖好了。安睡一夜,次日清早起來,她梳洗完畢,簡單吃了早飯,便如約去叫上謝映容,一塊兒往正屋請安去了。
文氏果然對於謝映容忽然變得乖巧而感到吃驚,但謝映容說了許多知錯認錯的話,懺悔得十分真誠,她又有些被感動了,說了些教導的話後,還給了些不錯的衣料、絲線給謝映容,讓她回去好好練針線什麼的,也可以給自己做幾件新衣。在族學裡讀過幾年書的謝家姑娘,基本都掌握了這方面的技能,謝映容應該也是不成問題的。家裡的針線上人正忙著給所有人做過年的新衣,實在是騰不出人手來幹別的了。給謝映容單獨的料子,便已經是獎勵她新衣裳的意思。
謝映容不管是否領悟了文氏的好意,接了賞後都是千恩萬謝的模樣,回去後果然便老老實實地做起了針線,而且在為自己做新衣之前,就先給文氏做了新的抹額與荷包。文氏雖然覺得她做的活計不大合自己的喜好,但還是歡歡喜喜地收下了,又命人給謝映容送了套新的筆墨紙硯去,於是謝映容在做針線之餘,又開始抄佛經,說是要為祖母、父親與嫡母祈福。
十足一個乖巧懂事的好閨女模樣。
謝映容忽然的改變令全家上下都吃驚不已。
謝老太太私下跟身邊的丫頭婆子腹誹:“這丫頭又要作什麼妖了?居然還懂得做針線孝敬我了?該不會藏著什麼壞心吧?!”
謝映慧與謝徽之則私下嘲諷過好幾回了,猜想她:“這回又是盯上了哪家的青年才俊?竟然也懂得在太太面前裝乖討好了。”
其他幾位兄弟都是斯文人,雖然心裡也各有猜測,卻不會訴諸於口。
倒是謝映芬私底下來找謝慕林,提醒她不要被三姐姐所惑:“她從前也不是沒有裝過乖,事後都證明她就是因為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想要拿這種方式去騙人。二姐姐不要上她的當,不管她怎麼哄你,你都別讓她稱心如意!”
謝慕林笑著安撫小妹道:“沒事兒。這回她看上的男人是誰,我大概能猜到。其實爹爹本就有意要促成這門姻緣,只是對三妹妹的性情有些猶疑罷了。如今三妹妹知道了爹爹的心事,才會竭盡全力地表現自己的優點,好讓爹爹早下決心。她這麼有誠意,爹爹也樂意,我又何必枉作小人呢?”
謝映芬吃了一驚,皺了皺眉:“是誰?”
謝慕林往北邊指了一指,謝映芬頓時瞪大了雙眼:“萬家?是那個庶子麼?!為什麼?!三姐姐從來就沒見過他,他也沒什麼了不得的顯赫身份,憑什麼叫三姐姐費這樣的心機呢?!”
謝慕林笑了笑:“這我就說不清楚了,三妹妹想必有她自己的緣故。我們何必多問呢?她看上的人正好是爹爹看好的女婿人選,而為了促成這樁婚事,三妹妹只會越發表現得乖巧懂事,決不會亂來的。這樣大家都能耳根清淨,難道不是好事嗎?”
決定
謝映容近日確實乖巧懂事了很多。
她既不成天想著要出門跟誰巧遇,也沒再想方設法打發身邊的丫頭出去探聽什麼訊息,就是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忙著做針線和抄佛經,然後拿這些去討好長輩們,向他們證明自己確實很乖,也長到可以出嫁的年紀了。當然,她也沒忘了每日的晨昏定省,而且比謝慕林他們姐妹幾個都要有心,早上她趕不及在謝璞上衙門之前到達正屋,晚上就無論多晚都必定要趕來見父親一面,說上幾句討好的話,方才回自己院中休息。除非謝璞某天晚上加班到了極晚,否則每日總會見到這個女兒一面,存在感比其他兒女都要強上幾分。
謝璞都詫異了,私下問文氏:“三丫頭這是怎麼回事?剛到北平時,她可沒這麼乖巧諂媚,難不成是近日有求於我麼?”
文氏卻早就從女兒謝慕林那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