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的身體很瘦弱,為了貼合人物,費可已經好長時間戒甜食了,三餐也儘量低碳水。這一段時間,除了陸邢文的巧克力,他什麼甜食也沒吃過。
他將巧克力剝開,放進嘴巴里,無法自控地看向遠處正在跟導演一起看回放的陸邢文。
費可覺得,他有了一點很陌生的情緒,此前從未有過。
林元生看著回放裡的費可,對陸邢文說:「費可這一場拍得不錯,情緒很好。」
陸邢文點點頭,看著躺在地上被一拳一拳打著的小和,有些心疼。
林元生指指螢幕:「入戲了,不錯。你看他的眼神,很到位。心灰意冷,又有點不甘心,很好。」
陸邢文回答:「他本來就是個聰明的孩子。」
林元生瞄了他一眼:「不過太入戲也不好,喊卡之後,我看他的情緒抽離得很慢。這些你是專業,我就不說了,你自己去跟他說吧。」
陸邢文點點頭,起身離開。
他走到費可身邊坐下,說:「收工了,臉上的傷疼嗎?」
從他走過來,費可的眼神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此時乖乖回答:「一點點疼,不是很疼。」
他們離得很近,費可說話的時候,陸邢文聞到一點點可可香,笑著問:「小朋友已經把獎勵吃了?」
不知道為什麼,被陸邢文這麼一說,費可覺得很不好意思,好像他是個貪嘴的小孩一樣。
陸邢文簡直想親親他,嘗嘗他嘴裡可可的味道。
他又低聲問:「是喜歡巧克力,還是喜歡我的獎勵?」
他問得實在太曖昧了,鮑小瑞趕緊走開,覺得自己沒眼看,聽不下去。
費可紅了臉,答不出來。
陸邢文摸摸他頭髮,又問:「剛剛的眼神很好,是不是入戲了?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演出來的,當時在想什麼?」
費可輕聲說:「我就是按照您教的辦法,想像是我自己在那裡,然後回想我以前有沒有過類似的情緒……」
費可的頭低了下去,那是他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情緒,是最私人的秘密,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連媽媽都不知道。
陸邢文靠近,額頭抵著費可的額頭,輕聲問:「什麼情緒?能不能告訴我?」
費可不知為何,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我小時候,在跟現在這個繼父結婚之前,我媽還認識過一個叔叔……」
陸邢文的心揪了一下,有些失控:「他打你了?!」
費可忙說:「沒有!沒有打我,我媽不會允許的。只是……那時候我很小,很怕他,總覺得他的態度他說話的語氣,讓人很不舒服。他沒有打過我,可我總覺得他不喜歡我,他會打我。那時候……我總是很害怕,害怕他來家裡,害怕媽媽叫我跟他說話跟他玩,害怕他跟媽媽真的結婚了。」
費可有些羞怯:「我那時候太小了,很傻……」
陸邢文摸摸他紅腫的臉,冰冰的:「不傻,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小孩。」
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孩。
費可說:「我很害怕,可是我不敢跟媽媽說,因為媽媽……也很辛苦。」
而這種恐懼的情緒太過強烈了,在每一個深夜都陪伴著費可。後來媽媽跟現在的繼父結婚了,費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仍害怕繼父會翻臉,會討厭他。後來,繼父對他真的很好,恐懼才慢慢消散。
可這種害怕,似乎在他內心留下了一塊陰影,永遠也去不掉。
費可將它藏在心裡的最最深處,不去想起它,不去提起它。
直到遇到小和。
「這沒什麼。」陸邢文說,「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些不願提及的黑暗情緒。你有,我也有,這很正常。表演是一種需要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