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大概因為愛意太甚,怕褻瀆奉若神明的人。
餘煦抬起臉,看著他瞳色淺淡的眼睛,害羞似的笑了笑:&ldo;因為喜歡你。&rdo;
語氣還是很黏,卻換了一種黏法,像小動物舔人手心,軟乎乎地表達心意。
餘昧被他看得有些怔,下意識垂了垂眼,避開了過於直球的視線。
然後警告似的點了點他的額頭:&ldo;資訊素。&rdo;
&ldo;啊,抱歉,&rdo;餘煦立刻聽話地退開,自知易感期過去沒多久,不能太黏著他,&ldo;那我去洗碗……嗯,你早點睡,晚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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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餘昧做了個夢。
關於溺水的夢‐‐他乘著一艘木船,漫無目的地漂,漂到湖心時船漏了,他漸漸沉下去,被冰冷的湖水包裹,然後吞噬。
醒來發現自己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似乎是被冷氣吹到了,頭有些痛,喉嚨也幹得厲害。
於是他起床去倒水,看著飲水機上閃爍的加熱燈,有些迷茫地想,如果哪天他死了,餘煦會怎麼辦。
至少沒人借他衣服對付易感期了。
也許因為做了噩夢,他的思緒有些混亂,某個陌生的念頭就趁虛而入,很突兀地浮現在腦海里:那就別尋死了,找個理由活下去,說不定也沒那麼難。
像從潛意識裡冒起的一個泡,轉瞬間就破了,又沉回水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說吧‐‐他沒什麼波瀾地想,等到那天再說吧,反正在那之前總要找個時間和餘煦聊聊,把話說開,告訴他別抱什麼期待,也沒必要對一個將死之人那麼好。
儘管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他比自己想像中更貪戀餘煦給的溫暖,這些話也很難說出口‐‐他其實並不想說。
再說、再說……或許某個瞬間他已經心生動搖了,只是還不想承認。
但總有一天要承認的,某種向暖的本能驅使他走出了一步,而他的暖源執拗又一往情深,是個願意跑完那剩下九十九步來愛他的人。
第21章 野心
星期六。
餘昧天沒亮就走了,去參加一個珠寶品牌發起的慈善活動,是全國直播,一早就要到場。
他走之前倒是沒什麼異樣,看起來也不困,慢條斯理地吃了早餐‐‐火腿蛋三明治、一小碗蔬菜沙拉,還有一杯咖啡。
就是臨出門前停了一下,轉過身,拉過來送他的&ldo;海螺姑娘&rdo;,毫無徵兆地輕輕抱了一下。
&ldo;今晚可能不回來,&rdo;他捏了捏餘煦的側頰,揉開他臉上那點兒茫然的驚喜,輕聲解釋,&ldo;今天有很多工作。&rdo;
他其實說不太清自己想幹什麼,可能是被硬塞了一堆工作有些心煩,想借一點兒餘煦的資訊素,當作踏進陌生領域前的安撫劑。
解釋了也像沒解釋一樣,幸好餘煦也沒多問,聞言就又湊過去,大大方方地給了他一個擁抱,在他耳邊說別太辛苦,注意休息。
他走後整間公寓都安靜下來,連貓都窩在沙發一角,睡得正香。
餘煦給貓碗添了糧和水,把餐桌上的盤子抱去廚房洗,又無所事事地練了一會兒拉花,用完早上多打的那半杯奶泡。
做完這些實在沒什麼事幹,只能回房間待著,開啟電腦,一邊寫這周的c語言作業,一邊等八點的直播。
剛才還穿著居家服吃早餐、在玄關口抱他的人,兩個小時後就會出現在電視節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