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要管。&rdo;陳霧說。
村長聽他的，說了句常說的話：&ldo;那你多注意身體，自己要吃好過好。&rdo;
&ldo;我會的。&rdo;陳霧把抹布搭在水龍頭上，&ldo;你和大媽也是。&rdo;
&ldo;我們好著呢。&rdo;村長和藹地笑著說，&ldo;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我給你寄西紅柿和豆角玉米，還有你大媽曬的梅乾菜。&rdo;
陳霧說：&ldo;過段時間吧。&rdo;
村長忙應道：&ldo;成，你方便了給我打電話。&rdo;
&ldo;那下次再說。&rdo;陳霧結束通話，看了眼季家的微信群。
親戚們也不知道從哪知道的訊息，在群裡說季明川的事。
這些年他們不怎麼跟季明川接觸，有事或者走人情都是找陳霧說。
現在季明川受傷了，他們沒有哪個提出要來春桂探望他。跑一趟特別費勁不說，倆只老母雞是少不了的。
但季明川對他們不親近，他們自然也不會多上心，於是就在群裡問了一嘴。
陳霧不回，他們也不會特地打電話過來問他情況。
只是走走流程，圖個臉面。
陳霧在群裡說，他要退群了。
這下子親戚們的反應巨大，他們都不願意讓他退，說是逢年過節的可以打聲招呼。
陳霧字打到一半，看到一條資訊&ldo;你爸不在了，我們想他了，還能找你說說話&rdo;。
儘管搬出了他爸，他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季家的群從他手機裡剝離了出去。
自此，他本就很小的交際圈再度收緊，緊得剩不下多少人了。
六點半左右，晏為熾拎著幾份滷菜來出租屋，身後跟著兩個蹭飯的。
趙潛抱著一箱啤酒，黃遇左手一箱奶，右手一袋蝦：&ldo;熾哥，東西放哪……&rdo;
沒影兒了。
晏為熾直奔廚房：&ldo;我都寫滿了。&rdo;
陳霧在炒菜，沒怎麼聽清：&ldo;你給他們倒水吧，桌上有。&rdo;
晏為熾關掉油煙機，鬧哄哄的雜聲瞬間沒了，他滿腔的熾烈流進目光裡：&ldo;我說，我都寫滿了。&rdo;
陳霧哄拿了獎狀回來的小朋友一樣，匆匆看他一眼：&ldo;寫滿了啊，晏同學真的做到了。&rdo;
晏為熾：&ldo;……&rdo;
他把滷菜扔陳霧懷裡，轉身就走。
這動作顯得有那麼幾分幼稚。
陳霧將沒有漏湯汁的滷菜放一邊，繼續炒菜。
身後倏然伸過來一隻手，拿走他的鍋鏟，頭頂是咬牙聲：&ldo;陳霧，我要我的獎勵。&rdo;
&ldo;沒有說不給你啊，我菜還沒有炒完，你怎麼這麼急。&rdo;陳霧嘀咕著把灶臺的火調小，蓋上鍋蓋悶上，他認真地看向晏為熾， &ldo;你說。&rdo;
晏為熾開始兌獎勵：&ldo;以後別叫我同學。&rdo;
早想好了要什麼，不在電話裡說也不發資訊，必須當面來。
陳霧從晏為熾手上拿回鍋鏟，放在鍋蓋上面：&ldo;那叫你什麼。&rdo;
晏為熾偏頭看窗外火燒紅，嗓音低而模糊，猶如從多年前的小廟裡震盪而來：&ldo;跟小時候一樣。&rdo;
陳霧有一點為難：&ldo;可是現在都長大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