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盧修斯微哂道,「剛好我們也都知道史上最偉大的白巫師不需要攝魂取念和吐真劑那樣低階的手段就能獲知自己想要的一切,技巧層面的魔法如何能撼動戰略層面的智慧?」
「哦,我幾乎要被你說服了,」鄧布利多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要不是我恰好知道純血家族從來不會將機密交託給未成年的慣例。」
「能被鄧布利多校長關注,我可不敢說是榮幸。」
「我明白你的意思。」
懸停在窗戶邊的羊皮紙忽然飛落到了他們中間的茶几上,鄧布利多細長的手指按了按它,空白的紙張上頓時顯出了兩行截然不同的文字,散發著白濛濛的微光。
「交換與平衡,你們擅長這個。」他頗為感慨地說道,「兩年,對於一項決議而言並不算長,何況霍格沃茨和馬爾福又都是千年為刻度的存在?其他校董不過是趁機賣我個面子,好讓你們繼續同他們講條件。」
「承蒙誇讚。」盧修斯表現得很客氣,「有些事情,總是無可避免的。」
「就像伏地魔註定會回來一樣。」
鄧布利多突然冒出的驚人之語沒有令他動容,他凝視著橫亙於膝上的蛇杖,目光攀繞著杖身上栩栩如生的蛇鱗浮雕。
「基於立場的認知堡壘總是最難動搖的,」鄧布利多又說,「但我想我們彼此共同的立場交集恐怕會比我們認為的多得多,而訊息靈通的馬爾福,這次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嗎?」
「馬爾福不相信預言。」盧修斯緩緩說道,聲音輕柔得彷彿沙地間款款而動的長蛇,「而且我和你那位斯內普院長……關係並不如外界想像的那麼密切,不是嗎?」
鄧布利多放下酒杯,微笑地看著他。
「所以我不得不親自找上門來,麻煩我們尊敬的校長批一下我兒子的假條。」他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經心地補充道,「考慮到德拉科今年會見到幾頭大傢伙,未免他心態失衡之下加劇對舞會的厭惡,挽救一下未來馬爾福家主的社交禮儀,這個聖誕節還是我帶他過比較好。」
「沒問題。」鄧布利多爽快地應承道,「家庭永遠是教育最重要的環節,我可沒打算收回自己的觀點,但我還是得囉嗦說一句,這個年紀的孩子,可不適合近距離接觸那些危險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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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51修。
新增劇情。盧修斯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和鄧布利多達成協議,主動交出校董契約書以及不插手斯內普的事情,表示他在老伏即將回來的時候還是認可由老鄧掌控霍格沃茨的,也為將來談退路(如果有必要的話)做一個鋪墊。
政客嘛,左右逢源才是正常操作,一根筋的早就被忽悠瘸了……
第15章 15意起毫末
霍格沃茨鮮少有保得住的秘密,德拉科這邊剛一遭受不公正對待,十分鐘後馬爾福家主就親至學校找校長對峙,如此護短的行徑不知道激起了多少議論,引發了多少微詞。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當天下午佈雷司和德拉科待在一起,心裡就一個感覺——這簡直太奇怪了。
他不是奇怪於馬爾福家護短心切的舉動,而是奇怪於德拉科的反應。照理說這個平日總把「我爸爸」掛在嘴邊的小少爺該為靠山來了沾沾自喜才對,怎麼會表現出這樣不合常理的平靜?而且,他還能感覺到那平靜之下潛藏的怨恨、後怕、茫然……以及,愧疚?
奇怪都無法完全概括他此刻的心情了。
佈雷司坐在書桌上,婆娑著下巴看德拉科在衣櫃中東翻西找,決定換個問法:「你爸訊息這麼靈通的嗎?」
「他慣會收買人了,好些人都有嫌疑……」德拉科埋頭翻找,腳邊已經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