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晴天,晏為熾在樓下大門和小區都加了陳霧的資訊,之後就出門了。
陳霧自己去的&ldo;禪茗寺&rdo;。
首城寺廟多,有的無人問津,有的佛殿門檻都要被擠破。
禪茗寺就是後者。
日平均客流量能達到幾十萬,最高可以到百萬,香火一年到頭都處在鼎盛期,從不衰敗。
陳霧到那兒的時候,滿眼都是人,他想上個香都要排很長的隊伍。
一問才知道想要早點排上,半夜就要過來。
這座遠近聞名,在首城人心裡信仰極高的寺廟,遠超陳霧想像的宏大,空氣裡都是祭品焚燒的氣味,他被人流擠撞著往前走了一段,費力移到一處稍微能喘口氣的地方拿出手機聯絡師兄。
周圍太吵,陳霧怕師兄聽不清,就發的資訊。
陳霧:【師兄,我到了,可是我進不去。】
淨陽:【我出來接你。】
陳霧面對人山人海,擦了擦臉上的汗回了一句:【你出來就被淹了。讓一個小師弟過來吧,我在消防這邊。】
來接陳霧的是個小和尚,七八歲的樣子,穿了身黃色僧服,腳上是雙布鞋。他雙手合十:&ldo;小師叔。&rdo;
&ldo;不能這麼叫我,我早就還俗了。&rdo;陳霧愕然。
小和尚搖頭:&ldo;我是師傅收養的,您是我師傅的師弟。&rdo;
&ldo;那就隨便你吧。&rdo;陳霧拍掉褲子上的紙灰,&ldo;這裡的煙好大。&rdo;
&ldo;從早上七點開始就有很多人燒紙。&rdo;小和尚說,&ldo;我帶您避開香客們的大隊。&rdo;
陳霧跟著小和尚拐過幾間佛殿禪院。
幾步就是一棵桂花樹,秋天來一定滿地都是桂花。
越往裡走,人煙越少,小和尚推開一個院子的木門,陳霧走了進去。
木門在他身後帶上,他環顧四周,灰瓦紅牆隔出了一片清淨。
院中央是座大佛。
陳霧拜了拜,左前方的禪房裡走出一個年輕人,他高興地喊:&ldo;師兄。&rdo;
淨陽沒披袈裟,他隻身著黃褐色的海清,眼裡有慈悲。
氣質沉澱平和,一臉的佛相。
&ldo;師弟,你去年就說要來。&rdo;淨陽說,&ldo;為此我遊歷回來就沒再下過山,等你到今天。&rdo;
陳霧不好意思:&ldo;太遠了,來一趟麻煩。&rdo;
淨陽輕輕嘆道:&ldo;所以你當初說有空來看我,只是哄我開心。&rdo;
陳霧:&ldo;……師兄,你別逗我了。&rdo;
&ldo;那不逗了。&rdo;淨陽摸摸他的頭髮,寬慰道,&ldo;比去年見時好多了。&rdo;
陳霧:&ldo;什麼?&rdo;
&ldo;心態。&rdo;淨陽說,&ldo;去年你心態蒼老。&rdo;
陳霧不說話了。
淨陽牽著他的師弟往丈室走。
去年他為闊別多年的再遇之緣感到慶幸,也思慮師弟這些年遭遇了什麼,為何沒跟家人在一起,不好問,於是他便沒有問,只聽師弟說,順著師弟的意,聯絡上了小晏那孩子。
那時候,師弟的靈魂都枯竭了,像是大喜大悲了一場正在經歷剔骨重生,令他心疼牽掛。
現在恢復了。
淨陽是幾年前才來禪茗寺的,拿了師傅的推薦信。他佛性高,佛氣濃,在住持的位子上坐得很穩。
師傅不在了,師弟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