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女巫不好意思地曲起手指,撓了撓石盆邊緣的花紋,「要不事成之後,我用剩下的女妖血脈引導你從女妖視角觀看『未來』?」
「成交。」
女巫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被他突如其來的爽快砸懵了。
「然後你要如何啟用這座鍊金池,」德拉科繼續道,「我們誰也無法承擔打斷它自動運轉的後果。」
「你不是看出了它沒有與外界溝通的魔法結構嘛,神秘人隔著千山萬水的死亡要被它感應到,說明這裡有個啟動『規則』,但我們離這麼近,自然不用拘泥規則了呀——」普洛斐忒得意地笑了笑,「荷魯斯之眼支配著整座鍊金池,我們只要啟用核心——鍊金術的根本定義你忘啦?」
德拉科不予理會。
鍊金術的根本定義是交換,譬如要煉製能夠點石成金的魔法石,必須用百倍以上的黃金去交換,因為魔法石延緩衰老的功能遠比黃金更珍貴。
普洛斐忒掏出了一面精美的鏡子,讓它鏡面朝下地飄在石盆上空,嘴裡低聲呢喃著咒語。
反射著強烈綠光的鏡面忽然一變,變得幽深昏暗了。德拉科望見鏡子中亮起了一團淺淡的綠光,那綠光與石盆中令人警惕和憂懼的綠光截然不同,而是洋溢著活潑的生命氣息,讓他回想起春天的馬爾福莊園草坪上新發的嫩芽,纏繞藤蔓的樹籬被擁擠的花朵連累得拱起了枝椏,清冽的噴泉播撒出凝結著甘甜的水露……
女巫又揮動魔杖,指揮著一罐閃著月光般的銀色液體飛向鏡子,德拉科知道那是獨角獸的血液。
利用獨角獸血液中豐沛的生命力,讓荷魯斯之眼超載,溢位的生命力再被她引導向鍊金池的啟動樞紐,從而繞過黑魔王設定的規則,開啟復活的魔法。
即便是黑魔王,也無法在保證絕對隱秘的情況下監控鍊金陣的運轉,只有封閉了這裡的魔法磁場,阻斷了一切聯通外界的魔法,他才能放心自己的復活不被打擾。
瑣碎的呢喃聲中,德拉科敏銳地察覺到了四周似乎起了變化,好像湖泊上颳起了一陣風,吹散了湖面凝聚的黑暗。
突然,一記沉悶的撲通聲打斷了唸咒聲,女巫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倒下彷彿是往湖泊裡投下的一枚石子——或者說她讓整座湖心島變成了投入湖水的石子,隨著一層漆黑的半球形光罩扣住了石盆方圓七英尺的地方,德拉科望見一圈黑色的漣漪以這座島為中心向外擴散。
德拉科不偏不倚地站在光罩的界線外,光罩上面流淌的烏芒提醒著他,伏地魔為復活設下的最後一層防護手段不容小覷。
血脈詛咒嗎……
他魔杖虛指著地面,面無表情地望著第二圈、第三圈漣漪繼續擴散,他想他或許找到了自家血脈問題的答案。
這時一聲尖銳的長唳自光罩中升起,德拉科往外一閃,堪堪躲開了一道鋒利如刀的影子,他原來的位置上赫然立著一頭半透明的鷹身女妖虛影,她寬大的翼展宛如兩座刀架,掛著寒光四溢的長羽——
嗡——
一記悠長的顫聲響起,德拉科頓時感到渾身的汗毛戰慄,他迅速揮動魔杖,一面銀盾憑空跳出,擋在他面前。
噹噹當——
無數枚利箭般的羽毛飛射而出,卻被迎風大漲的銀盾盡數擋住,密密麻麻的箭雨覆壓著半座島,黑綠交織的光芒讓它們看上去像是被淬過毒一樣。
德拉科只略微嘗試了一下閃現咒就放棄了,這片空間的魔法磁場被鎖住了,根本無法感應落點。何況作為普洛斐忒分出的靈魂傳承,不值得他在這頭女妖身上浪費寶貴的魔力。
箭雨攻勢逐漸減弱,又是一聲尖銳的長鳴,憤怒的女妖翅膀一拍,化作一支巨大的箭矢,她鉤子一般碩大的尖喙張開,砰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