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像一條蟄伏在暗處的蛇,冷眼旁觀著鄧布利多吩咐哈利披上隱形衣去找斯內普——他舉起了魔杖——
「除你武器!」
鄧布利多的魔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跌入了圍牆外的黑暗。
旋轉樓梯的鐵門環微不可查地晃動了一下,德拉科走到黑魔標記的綠光下,對鄧布利多揚起了一個堪稱陽光燦爛的微笑:「晚上好啊,鄧布利多校長。」
「晚上好,德拉科。」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眸子望著他一步步逼近,語氣輕鬆地像是坐在他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後面。
「我們偉大的校長看上去狀況可不太好,」德拉科淺色的眼睛盯著他,「需要幫忙嗎?」
「人上年紀了,難免力不從心……」鄧布利多輕輕嘆道,「霍格沃茨從沒教過學生任何用魔杖指著別人心臟的『幫忙』方式,我的孩子……」
「果然我不能奢望您對我說哪怕一句真話。」德拉科依然笑著,那雙眼睛卻像退了鞘的利劍,射出迫人的寒光,「要給您多一分鐘考慮自己的墓誌銘嗎?」
「不……」鄧布利多疲憊地閉上眼睛,綠光照耀著他溝壑縱深的臉,平日裡亮閃閃的白鬍子凌亂地糊在胸前,襯得他異常脆弱。
「永無止境的權柄交替,不該以死亡為代價……」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覺得你能阻止我?」德拉科唇邊的微笑變成了嘲弄,「奉你命令監視我的斯內普此刻還待在休息室裡處理學生們的惡作劇,而我的同伴正源源不斷地透過有求必應屋的消失櫃前來增援——牢不可破的誓言?堅不可摧的堡壘?」
他輕蔑地笑出了聲,又被塔樓下一聲突兀的尖叫蓋過,像是開啟了一個閥門,底下的喧譁聲連綿不斷地透上來。
「消失櫃……」鄧布利多艱難地眨了下眼睛,嘴裡喃喃道,「很精彩,但再如何精妙的戰術都無法修正戰略上的錯誤……站到正確的道路上來吧,德拉科……」
「正確的路?」
德拉科發出尖銳的笑聲,他猛地拉起左袖,猙獰的骷髏烙在他蒼白的手臂上,在閃動的綠光中呼應著他們頭頂懸停的黑魔標記,猖狂地嘲笑著他們,「你確定——在我們的人攻破這所學校的情況下?在魔法部節節潰敗的情況下?在你手無寸鐵任我擺布的情況下?」
「你堅持你那可笑的理念多少年了,還敢大言不慚地說你那是正確的道路?」
「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的頭腦,我的判斷,」鄧布利多遺憾地掃過他手臂上的烙印,平靜地與他對視著,「最重要的是,人心永遠是站在我這邊的。」
「是嗎?」德拉科冷冷地說。
他放下衣袖,沒再用魔杖對準鄧布利多的心臟,這彷彿讓鄧布利多找回了一點力氣,止住了他貼著牆不斷下滑的身子。
「德拉科,相信我,我一輩子的經驗告訴我,善良……」
「你知道嗎,鄧布利多,」德拉科忽然放緩了語速,「兩年前,格蘭芬多的那位『萬事通』女士成立了一個『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
鄧布利多虛弱地笑了笑。
「以前我覺得可笑,現在只覺得可悲,」德拉科神色漠然,「從來沒有任何權利是透過乞求和饋贈得來的,曾經巫師為了現在的地位所付出的血淚,怎麼就變成了單方面的劫掠和搶奪?慷他人之慨,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善良』?」
他灰色的眼瞳猶如一片蒼涼的原野,看得到邊卻望不到頭,「站久了道德高地,你們不冷嗎?」
「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見解……」
「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永遠保持理智。」
「這不一樣,我的孩子,」鄧布利多的聲音很輕,「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伏地魔先是用你脅迫你的父母,又用你的父母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