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伸開手臂從後面把謝嫻兒攔腰抱住,雙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又把下巴放在她的頭頂,悶悶地說,「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我就是想在你身邊。那種時候有我在你身邊,也是你的一個精神安慰。你不是經常說,精神安慰很重要嘛。」
謝嫻兒向後靠在馬二郎的身上,頭斜側在他的頸窩下,兩隻小手覆蓋在他的那雙大手上。她的眼圈有些泛紅,鼻子有些泛酸。在那個無論是生命還是精神都最脆弱的時刻,她當然也希望最親近的人在身邊,安慰她,鼓勵她。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祭天那麼大的事,若馬二郎敢泡病號,官也就當到頭了。也不怪馬家家長大動肝火,又動了手。
「我跟二爺說過的那個夢,還記得嗎?」謝嫻兒輕聲問道。
「嗯,記得。」馬二郎說。
「太上老君帶我去的那個世界,妻子稱丈夫的稱謂不是夫君。也不叫爺。夫妻之間。有一種非常親熱的稱謂,曾經在一段時期非常流行。二爺猜猜,叫什麼?」謝嫻兒問道。
馬二郎想了想。試探地問道,「叫郎君?」
「不對。」
「當家的?」
「也不對。」
「那就叫老公,你原來這麼叫過我的。」
「嗯,這種叫法最普遍。但還不是最親熱的那種稱謂。」謝嫻兒笑起來,「再猜猜。」
馬二郎笑道。「那一定是叫挨千刀的,打是愛,罵是愛麼。」
「胡說什麼呀。」謝嫻兒大笑,拍了他的手一下。「叫愛人。你,是我的愛人,我愛的人。我。是你的愛人,你愛的人。」
「愛——人?愛人!」馬二郎唸了兩遍笑起來。「有些肉麻。不過,我喜歡。」
一說起這個稱謂,謝嫻兒想起前世的一首歌。便輕聲哼唱起來:
今夜還吹著風
想起你好溫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鬆
也不是無影蹤
只是想你太濃
怎麼會無時無刻把你夢
……
親愛的人親密的愛人
謝謝你這麼長的時間陪著我
親愛的人親密的愛人
這是我一生中最興奮的時分
……
馬二郎聽著謝嫻兒這首新奇又好聽的曲兒,心頭縈繞著說不出的情愫和暖意。漸漸地,身體有了反映,呼吸也急促了。他知道此時自己什麼也不能幹,使勁抑制著體內的躁動。
謝嫻兒唱著唱著,也感覺馬二郎身體有了變化,便住了嘴。
馬二郎咬著牙俯在謝嫻兒的耳畔輕聲說道,「壞,壞丫頭,這種時候,你還說這些話,唱這種歌,你不是誠心折磨——你的愛人嗎?」
一聽他這麼說,謝嫻兒撲哧笑出了聲,剛才那些不捨和酸促竟不冀而飛。
冬月十二日午時初,謝嫻兒正坐在東側屋的炕上,透過窗戶看真哥兒和顯哥兒及幾個小丫頭在院子裡堆雪人。顯哥兒十日就被順王送了來,還口口聲聲說是來看他小媳婦的。
謝嫻兒氣得要命,嗔道,「一口一個小媳婦,若我生的是個兒子呢?」
顯哥兒道,「爺爺說,若娘親生的是兒子,就是我的大舅兄。」
那個老不修,真是氣死人不償命。謝嫻兒正腹誹著,突然感覺肚子一陣劇烈的疼痛,還有種往下墜的感覺。
叫道,「嬤嬤,我的肚子好疼,像是要生了。」
周嬤嬤正坐在炕蹋上整理小衣裳和小尿片子,見主子突然叫了起來。她臉都嚇白了,一迭聲地喊著白鴿和銀紅,「快去叫接生婆,快去準備床,二奶奶怕是要生了。」
兩個接生婆一個姓萬,一個姓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