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郎硬著脖子說道,「娘不要這麼說了,謝氏挺好,兒子不覺得苦,也不想知道她在孃家時是什麼樣。那些都是別人說的,不是兒子親眼見的。外人還在傳兒子是傻子。是呆子,可兒子知道自己不是。」
「我兒當然不傻,不呆了,這都是那些挨千刀的人亂說的。」大夫人說道,「但一碼歸一碼,若是你真覺得那謝氏不錯,當初你娶她進門後。離家出走幹什麼?」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兒子現在覺得謝氏不錯,對真哥兒也好,就她了。」馬二爺甕聲甕氣地說道。
大夫人一驚。老兩口被謝氏蠱惑了進去,連這個呆頭呆腦的兒子竟也被她騙了。忙說道,「那怎麼行?她有個那樣不堪的生母,還敢那樣算計四郎。這樣沒有德行的女人。不配做你的媳婦,更不配做你兒子的娘。二郎。你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你去跟你奶奶和爹說清楚,把自己不願意跟謝氏一起過日子的意思明確說出來……」
「不配做我的媳婦,當初還讓我娶她幹啥?」馬二郎氣道,「娘。您也把我當我傻子呀?您不願意讓謝氏當我的媳婦,真的是因為她配不上我?」
被兒子這樣質問,大夫人的眼圈有些紅了。若是大郎和四郎,肯定不對這麼對她的。罵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老孃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養得這麼大,你竟敢這麼忤逆我?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馬老二臉都漲紅了,說道,「若是您不把我生下來,馬家有事了,你們拿誰去頂缸?」他邊說邊下了炕,穿上鞋子,又大聲吼道,「我再傻,也知道您打的什麼主意,您是想著把您的外甥女兒嫁給我!娘啊,您把您兒子當什麼了?我今年才二十二歲,五、六年間,你們就為了那點子私心讓我討三個媳婦?話我撂在這兒,若是你們硬要把謝氏和離回家,我當然也沒辦法。但腿在長我身上,我立馬就當和尚去。」
說完便衝出了屋,差點跟在門外站著的譚錦慧撞上。馬二郎頓了一下,繞過她跑了出去。
譚錦慧呆呆地走進屋,大夫人看見她來了,知道自己和兒子的對話她都聽見了。紅著眼圈說道,「慧丫頭,你別往心裡去,你二表哥脾氣擰,再勸勸會聽話的。」
譚錦慧坐在炕蹋上,抱著大夫人的腿,把頭枕上去,流著眼淚說,「姨母,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可憐我無依無靠。既然二表哥不願意,那就算了吧,不要因為我壞了你們的母子情份。人強掙不過命,我認命了……」
馬二爺匆匆去了劍閣。
開門的小綢笑道,「喲,二爺回來了。剛二奶奶還說等著二爺吃飯,後來見您一直沒回來,以為您在外院吃了。」
馬二爺嗯了聲,徑直向上房走去。還沒上臺階,就從東側屋的窗戶傳出真哥兒的說笑聲,及謝嫻兒的溫言軟語。
他的心緒莫名平復下來,竟還有些愉悅。
進了東側屋,見謝嫻兒和真哥兒正在炕上吃飯。謝嫻兒見他來了,趕緊拿著拐要起身。馬二爺扶著她坐下說,「你腳不方便,不要起來了。」又對服侍的銀紅說,「去給爺拿雙碗筷來,爺再吃點。」
馬二爺沒怎麼說話,看到白白胖胖的兒子時而自己拿著勺子吃兩口,時而張著小嘴讓謝嫻兒餵兩口,間或說些童言童語,逗得謝嫻兒呵呵直笑。謝嫻兒則是邊吃邊餵邊低語淺笑,再時不時吹噓幾句自己做的菜好吃,沒有一點食不言的覺悟。
謝嫻兒看馬二爺的眉毛有些搭拉成八字,不知道這位容易受傷的男人又被誰傷著了。便給他碗裡夾了一大塊松鼠魚,笑道,「二爺,快多吃些這種魚。天兒冷了,洋蕃茄也沒多少了。」
「那爺這幾天就天天來這裡吃晚飯,你多弄些洋蕃茄炒的菜。」馬二爺說道。
真哥兒一聽又可以天天看見爹爹,忙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