鷯哥更得意了,又叫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花兒,咱們去草原策馬揚鞭……」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老公爺都進了廳裡,又回過頭來問後面的太夫人,「花兒,剛我說話了嗎?」
太夫人還沒說話,平哥兒在後面大聲說道,「太爺爺剛才沒說話,是鷯哥代您說了您想說的話。」
老公爺「哦」了聲又進了屋。太夫人笑罵道,「這小駒兒,皮又緊了些。」
馬嘉仁落後了幾步,待長輩們都進了屋,便拍了平哥兒後腦勺一巴掌,低聲罵道,「太爺爺也是你能打趣的?再如此,我定要打斷你的腿。」
張氏趕緊拉著要哭了的平哥兒在後面低聲哄了幾句。
進了西廳,裡面已經擺好了兩桌。男人們坐一桌,女眷及五爺、四位少爺坐另一桌。
謝嫻兒已經被洗了腦,公婆吃飯的時候要先服侍公婆吃。於是她便非常自覺地來到太夫人和大夫人之間,準備服侍她們吃飯。
太夫人笑道,「咱們馬家不興媳婦服侍公婆吃飯,有這些丫頭婆子們侍候就行了,你去坐著吃吧。」
謝嫻兒看見那幾個孫媳婦都坐在那裡,便也去了那個空位坐下。
老公爺拿起碗來,大聲問太夫人,「花兒,可以說吃了嗎?」
太夫人笑著嗯了聲,老公爺便說道,「吃。」
大家才開始拿筷子吃了起來。男人那桌還有酒,一時杯觥交錯,談笑風生。
古代吃飯講究食不言,馬家似乎並沒有這個拘束,眾人不時的說笑,興奮之處還會大笑不止,倒是和諧又熱鬧。怪不得很多家閨女都想嫁進來,馬家的確是個民主、合樂之家,這在封建社會也算個異類了。
這還是謝嫻兒第一次正式上桌跟其他人一起吃飯,包括原主都從來沒享受過這個待遇。
飯桌上也能看盡人生百態。謝嫻兒手裡動著筷,嘴裡吃著飯,雖不敢眼觀六路,卻也能耳聽八方。
這家男人的脾氣稟性雖不盡相同,但基本上都是隨了老公爺和太夫人,豪爽大氣,包括四爺馬嘉敏。
女人們的心思雖然多些,但也沒有相互打機鋒的情況,至少表面是這樣。只有那位表姑娘有些讓謝嫻兒琢磨不透,她跟誰都友好,唯獨對謝嫻兒卻有些牴觸。
不過,這裡的氣氛雖然祥和又溫馨,但人多了就有厚薄,手指頭多了還有長短不是。
太夫人的主要精力還是在老公爺身上,時不時地會轉過回去看看,吩咐那桌服侍的丫頭們給老公爺多吃什麼少吃什麼,老公爺鬧情緒,她還要哄哄。
偶爾也會招呼一下幾個小孫子,倒是沒有厚薄之分,公平對待。
大夫人更多注意的是大孫子安哥兒,或者轉頭看看四兒子馬嘉敏。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這話在大夫人這裡也得到了最好的詮釋。
大奶奶張氏則哄著平哥兒吃飯。
二夫人主要注意著五爺,三奶奶則時刻叮嚀著方哥兒多吃些。
說到底,最小最瘦弱的真哥兒卻是被忽略的那一個。也不是大家不管他,太夫人和大夫人也會偶爾讓他多吃些,但更多的精力卻不是在他身上。
想想也是,他爹馬二郎本就是家裡的夾心餅乾。大哥馬嘉仁是世子,不說馬公爺夫婦,就是整個家族,對他都是最重視的。四郎馬嘉敏是小兒子,又聰明多才,是馬家唯一的舉人,更是大夫人的心頭愛。
而馬二郎從小就是被忽略的。而且,聽說小時候頑劣異常,經常被馬公爺胖揍。好在人還算聰明,在十五歲的時候考上了秀才,之後卻再無進益,二十一歲的時候,他不想再考了,便恩蔭進了兵部。兩年的功夫,便升了從七品的武庫司經承。升官的喜悅還沒過,卻因為代弟娶了謝嫻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