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分秒流失,陳霧不能等了:&ldo;我現在就去。&rdo;
&ldo;我剛好有話要跟他說。&rdo;陳霧看向晏為熾的大侄子和一眾保鏢,&ldo;你們別擔心,我會跟阿熾說是我自己的決定。&rdo;
小晏律沉默幾瞬側開位置,保鏢們隨後。
對方的時機掐得剛剛好。
五分鐘可以做很多事,飛機也能航行兩三百公里,但是他們等不到少爺的態度和答覆。
好在陳先生進去沒有個人危險,頂多就是攻心。
況且哪怕少爺在場,陳先生想的話,照樣沒人阻止得了,少爺也不行。
按照常規,看守所裡還沒有被判決的犯人只能見律師,禁止探監。警方不得不根據特殊情況做了應急措施。
陳霧出現在季明川面前,一面牆阻隔了他們。
裡面的季明川坐在椅子上面,背對蒼白牆壁握著聽筒,似是在等家長接回家的小朋友。
陳霧拿下了掛在一旁的聽筒:&ldo;我來了,炸彈是不是可以拆了?&rdo;
&ldo;你坐在我面前的這一秒,炸彈的倒計時就停了。&rdo;季明川清瘦得厲害,輪廓像是被人硬生生削下去了一塊,他的精神卻很好,好到興奮,&ldo;本來想讓你陪我二十分鐘以上,怕你不耐煩生我的氣,就十分鐘吧,你陪我十分鐘,我們說說話。&rdo;
陳霧把手機放在桌上。
&ldo;你都不來看我。&rdo;季明川好似沒看出陳霧開始記時間了,&ldo;我天天等你,天天都等不到,只能想辦法讓你來了。&rdo;
&ldo;我要坐牢了,哥,你男人要我死在監獄裡。&rdo;他委屈到了極點。
陳霧麻木地說:&ldo;你自己犯了法,不過是依法判決。&rdo;
&ldo;依法?&rdo;季明川輕輕地笑,&ldo;什麼是法?我只是過失殺人,我被晏振激怒才失手殺了他,那時候我根本就不清醒,我長時間遭受隱疾的折磨,事發的時候才剛戴上木牌都沒發揮作用,我當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申請做精神評估被拒絕,呵,就連律師都是小城市的,做做樣子,無所謂了。&rdo;
陳霧不說話。
&ldo;你不知道我在晏振那裡都聽到了哪些東西,你想像不到的,你要是知道了,你要是我,你也會那麼做的。沒有人能忍得住,沒有人。&rdo;季明川還在笑,&ldo;非要把我定成故意殺人,我不冤枉嗎。&rdo;
陳霧:&ldo;不要跟我說這些,我不是律師,我不懂。&rdo;
季明川笑得一雙多情的眼睛都彎了起來:&ldo;你不懂,你只是不想懂而已。&rdo;
&ldo;爸有個小木箱,裡面有他記錄事情的小本子,&rdo;陳霧突兀地拿出一個話題攤在他跟季明川中間,&ldo;我看完了。&rdo;
季明川唇邊牽起的清晰弧度不變,眼裡是陳霧白得像冰冷瓷器的臉,聽筒裡是陳霧獨有的溫潤聲音,十分割裂的佔據了他的感官。
&ldo;那天爸在江後面的工廠幹活,他偷懶出來喘口氣,聽到事故的動靜跑去救人,剛好撞見你的母親沒有抓你,就那麼看著你被水沖走了。&rdo;
&ldo;是爸順著水流去下游找你,在蘆葦盪裡扒拉出看起來已經沒有了生氣的你,拼盡了全力撿回你一條命,把你帶進了老石村。&rdo;
&ldo;爸在你母親的琴行上過班,認識她,那些年他去過首城好幾次,然而身份懸殊,接觸不到她,也打探不到她尋找你的訊息,只知道她對外說你跟你父親一起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