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是因為他!&rdo;陳母神經質地哭喊, 眼裡有血絲眼球暴突。
病床被暴力踹了一下。
陳母驚惶大叫：&ldo;護士!護‐‐&rdo;
一口氣沒喘上來, 虛弱地顫了顫，瀕臨昏厥。
陳父用手指著晏為熾：&ldo;你欺負老人, 你，&rdo;
他被拎了起來，在滑坡中受了撞擊有氣無力地掙扎著，跳樑小丑一般。
晏為熾把所謂的老人扔他太太身上，笑出了聲，笑得眼底都紅了：&ldo;原先我是不信報應的。&rdo;
陳父意識到他要說什麼，慌忙去捂太太的耳朵。
看起來還挺恩愛的夫妻倆，誰能猜到他們曾經丟棄過自己的親生子。
然而晏為熾沒有怒不可遏地咆哮咒罵，只是感到荒謬地搖頭：&ldo;他在小廟裡總是念著親人，念著回家，就你們這樣的親人讓他佛根不堅固。&rdo;
陳父愣住了。
晏為熾將口袋裡震動的手機拿了出來。
聽筒裡傳來姜涼昭壓低的聲調：&ldo;阿熾，陳霧醒了，要找你。&rdo;
&ldo;我現在就回去。&rdo;晏為熾斂了斂情緒，轉身走出了病房。
陌生人走了，四周的氣流依舊是凝固的，像壓了層冰塊，陳父手忙腳亂地收拾帶過來的兩個包：&ldo;不能在這裡待了，我們走。&rdo;
陳母癱在病床上，沒有多大的知覺。
陳父把她背起來，走了沒幾步就一起摔到了地上。
陳母這一摔痛精神了，迴光返照一樣急切地拍打丈夫：&ldo;他也在這裡，去找他，他現在過得好了，認識那種，那種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rdo;
陳父吃力地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扶到病床上讓她坐好：&ldo;我肩膀傷了背不了，我們慢慢走。&rdo;
&ldo;我叫你去找他!&rdo;陳母尖叫。
陳父悶不吭聲地給太太穿上了鞋：&ldo;我們沒養過他，他也不會養我們。&rdo;
&ldo;他會的，他是出家人，出家人慈悲心……&rdo;陳母的指甲死死掐進丈夫手上的皮肉裡，&ldo;你快去找他。&rdo;
陳父磕傷的眼睛青了一大片，有幾處滲血：&ldo;他不是出家人了，你忘了嗎，是我們把他帶出小廟的。&rdo;
陳母一下沒了聲音。
過了會，難過地說：&ldo;我想看看他。&rdo;
&ldo;別想了。&rdo;陳父讓太太死心，那個年輕人出於什麼原因沒有徹底釋放內心的戾氣，即便有所剋制依舊危險可怕，他打了個寒顫。
陳母坐著的那塊床單漸紅，她又出血了，她沒反應。
陳父要去喊醫生，他又怕那年輕人收買醫生做手腳就改變主意，草草給太太擦了擦：&ldo;那輛大巴上都是林科院跟林科大的，去齊縣實踐，看樣子他沒回小廟，被別的人家收養了，讀書上大學，按他的年紀，肯定是當老師了。&rdo;
陳母迴光返照的狀態消失，氣色灰白：&ldo;那老二怎麼那麼命苦。&rdo;她喃喃，&ldo;老三也走了。&rdo;
&ldo;只要身體養好了，還會有的。&rdo;陳父那雙遺傳給孩子的淚眼露出哀傷，他哽了哽，安慰道，&ldo;五十多懷上的多得是。&rdo;
陳母痛哭流涕：&ldo;我就想要個孩子……&rdo;
晏為熾把一身陰霾都清掉了才回到陳霧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