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藹。
但是現在我對她比較瞭解了,以前的惡感已經消除。
每個人都有真實的一面,沒有看清楚之前,最好什麼也下要說。
有一種人,外表看上去很是好看,幾乎,十全十美。
但是這種人的內心卻未必就這麼好。「人不可以貌相。」
但是小芸是那一種呢?我也弄不清楚,我坐了下來。
小芸的繼母,把家-收拾得十分乾淨,一塵不染。
有兩個小孩子很文靜的在做功課,他們看著我。
小芸的繼母笑說:「上次的誤會,真是對不起。」
「沒有關係。」
「唉,一個朋友告訴我小芸與一個年紀輕的男人在一起,我就以為是那種人,我太過慮了,對不起。」
「我明白,伯母。」現在我當然是十分明白了。
「做繼母,是為難的一件事。」她很感慨的說。
我看著她。
「對孩子責備了,人家會怪我刻薄,不責備,又怪我姑息,兩邊都不是。」她輕輕的說:「再加我是急躁點。」
「小芸把她以前的故事告訴我了。」我坦白的說。
她有點驚異。「是嗎?你知道了一切?她告訴你的?」
「是的。」
「其實是我間接害了她,她不肯接受我。」她說。
「她的想法是錯誤的。」我說:「繼母不一定狼心狗肺。」
「但是她那麼小,怎麼會相信一個陌生女人呢?」
「她現在很想博得你的信任,你願意嗎,伯母?」
她遲疑了一會兒,不出聲。她心-是有點矛盾的。
「也許你可以讓她回來住?給她一個機會?」
「你年紀很輕,你不會明白,這是我們的家事,而且非常複雜,三言兩語間,解釋不清楚。」
「伯母,你不會怪我多管閒事吧?」我抱歉的笑說。
「不會,小芸有你這樣關心她的朋友,我也高興。」
她的說話很合理。正如她說,做繼母也不容易。
「聽小芸說,她父親對她很惡感,是不是?」我問。
她苦笑,「你不會相信,她父親根本不願意提起她。」
「啊!」;
「小芸的祖父母以為是我離間的結果,叫我們怎麼說呢?放假,我不是不讓她回家來,但是她不肯,祖父母也不肯,她們總覺得我刻薄,叫我怎麼做呢?但是小芸又認為我故意不讓她回來見父親!」
她皺著眉頭,向我訴說著原因,她是很難做人的。
我相信她,這是她的難題,三代之間的隔膜。
開頭我認為小芸祖父母,是她唯一的運氣。
但是現在我想法又不同了,祖父母的固執,對她有害。
「誰不想一家子和和氣氣呢?」她問:「是不是?」
「是的。」
「我也盡了力了,真是沒辦法,小芸使我們太失望。」
「她現在很有自卑感,老覺得你不原諒她。」我說。
「你不知道她當年的所作所為,我受了多少氣,流了多少眼淚,我無意說一個孩子的壞話,但是即使我有不對之處,她父親可是愛她的呀,她也得替她父親想想。」
「她說她進了一年感化院。」我說。
「現在還得守行為的。這並不是有面子的事情。」
「過去還是算了吧。伯母,這對大家都好一點。」
「可是我們很心灰,特別是她父親。」她搖搖頭。
我很難堪。也許作為一個繼母,她已經盡了力量。
正如她說,她假如太努力管教小芸,大家反而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