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車忽然直直地飆向了場外。孟釗轉頭一看,陸時琛喝醉了,仰頭靠到了沙發椅背上。
孟釗扔了手裡的手柄,螢幕上的賽車隨之也飆出了場外。
他跟陸時琛以同樣的姿勢仰靠到沙發上,看向天花板:知道麼,我已經好久沒這樣了,自從進了警局之後,一直為了案子連軸轉,總是想著,以後休假了一定要喝酒、看電影,玩它個昏天暗地,現在這個願望真的實現了,但我怎麼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見陸時琛沒作聲,他看過去:怎麼了?這就不行了?
陸時琛這才沉聲問:如果你不想這樣下去,那你打算做什麼?
孟釗微微嘆息:不知道啊
陸時琛閉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出差前你對我說過,放心吧,我一定會破了這個案子。
嗯。孟釗也閉上了眼。
本來打算佯作輕鬆地將這段時間混過去,但他忽然發現,稍稍一停下來,那種被停職的失落感又大面積在他身體中瀰漫開來。
許是酒精的作用,他甚至出現了一種茫然感,這段停職會持續多久?復職之後他是否還能繼續接手這個案子?上面會做出什麼決定,會不會從此將自己調離一線刑警的職位?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又將如何自處?
一旦開始思考這些,腦中的思緒就好像滾雪球一樣迅速膨脹,失落感和茫然感爆炸一般地疾速擴張。
知道高中時我為什麼要幫你嗎?半晌,陸時琛再次出聲道,因為你就像那條野狗一樣,就算在瀕死的邊緣也要拼命掙扎。我時常想,像你那樣地活著,到底是什麼感覺。
孟釗腦中浮現出馬路中央那條被車軋過、四肢掙動的小狗,他恍然大悟,陸時琛當年為什麼一再用野狗這個詞激怒自己。
這是陸時琛人生中
次日一早,孟釗先醒過來。
昨晚喝醉了,外加折騰到太晚,兩個人就這麼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孟釗想要起身,卻發現兩個人的身體彼此壓疊,簡直算得上牽一髮而動全身。但這姿勢又顯得過於親密,讓他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陸時琛的臉側向他,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撲到他的臉側。孟釗側過臉去看陸時琛,陸時琛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呼吸沉緩,看上去睡得很熟。
到此刻,孟釗依然覺得心動。
前些年他一直好奇讓自己心動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但始終沒有什麼想法,到現在才具象成了面前的這個人。人生真是處處充滿著意想不到,孟釗有些感慨。
見陸時琛睡得熟,孟釗垂眼觀察了一下兩人的姿勢,腦中稍稍構想了一下拆解步驟,然後抬手握住陸時琛的手腕輕輕移開,一條腿從陸時琛身上拿開,正要將另一條腿抽出來時,陸時琛睫毛微動,然後睜開眼,醒了。
孟釗的動作停頓下來,看向陸時琛,陸時琛也看著他。
一時之間,孟釗的尷尬又泛上來了。心動歸心動,但兩個男人這麼親密地睡在一起,還發生了昨晚那種事情,孟釗還是無法完全適應他與陸時琛的關係轉變。
醒了?孟釗佯作自然地將腿抽出來,從沙發上起身,我去洗個澡,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睡了。陸時琛說著,也撐著沙發坐了起來。
兩人都衣衫不整,身體、衣服和沙發上還留有一些曖昧的痕跡。陸時琛攤開手心,盯著看了片刻,然後抬眼看向孟釗,聲音有些啞:昨晚發生什麼了?
嗯?你不記得了?孟釗稍稍一怔,喝斷片了?
記不太清了。陸時琛抬手捏了捏眉心。
孟釗頓時鬆了口氣太好了,陸時琛不記得了,他也不用這麼尷尬了。
也沒發生什麼,孟釗道,別想了,喝醉了去想這些事會頭疼。他說著,朝浴室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