恤和短褲,一邊用浴巾擦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拉開門走出去。
門一拉開,他發現病房裡的燈不知什麼時候又被開啟了,電視也開著,還在播放那部熱播劇,而陸時琛已經醒了,並且居然真的在看播放內容。
不是睡了麼?孟釗走過去。
沒睡,以為是護工,聽到浴室聲音才猜到是你,陸時琛看了他一眼,怎麼又回來了?
孟釗的頭髮被浴巾蹭到有些亂,支楞八叉地豎在那裡,亂出了生動的少年氣。
真以為我走了啊?我那麼沒良心嗎?孟釗坐到床上,面對著陸時琛,去四樓看看那幾個女孩的情況而已。
案子有進展麼?
林琅指認了吳韋函的罪行,吳韋函暫時被關到看守所了,除此之外也沒什麼進展了,如果這些女孩能醒過來,那這進展就大了孟釗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看不出來啊,金融界的精英居然有興趣看這種狗血電視劇。
電視劇裡,男女主正在深情相擁,下一秒,兩人目光對視,嘴唇相觸,開始了一場熱吻。
孟釗這話題轉得不是時候,頓時有些尷尬。
小時候一遇電視劇裡的吻戲,孟婧就支開他讓他去倒水,這次孟釗頭一回自覺起身,沒事找事地拿起床頭的熱水壺,往杯子裡倒水:好看麼?
挺有意思的。陸時琛說。
孟釗倒了半杯水,遞給陸時琛時沒忍住觀察他臉上的神色。
陸時琛的目光落到電視螢幕上,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孟釗平時最擅長觀察犯人臉上的微表情,此刻將陸時琛眼睛裡裡那種微微探究的神情盡收眼底。
孟釗:
那什麼睡覺吧,他拿起遙控器,我關了啊?
陸時琛的目光從電視上正吻得難捨難分的兩個人身上移開,依舊沒什麼反應:隨你。
孟釗一按遙控器,電視機關閉。尷尬感也隨之消失,他幾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
特需病房對陪床人士相當友好,陪護床就安放在病床旁邊,間隔不到一米。
關了燈,屋內漆黑一片,安靜得能聽清彼此的呼吸聲。
躺了一會兒,孟釗開口道:哎,我們現在也算生死之交了。
嗯。
又沉默片刻,孟釗問了自己最想問的那個問題:當時為什麼會擋過來啊?那一瞬間在想什麼?
誰知陸時琛只是平淡地說:什麼都沒想。
行吧,孟釗閉了眼,他猜到陸時琛會這麼說。
因為昨晚一夜未眠,一閉眼,睏意就鋪天蓋地地泛了上來,正當他要沉入夢境時,耳邊響起陸時琛的聲音,那聲音比往常更沉一些:
大概覺得,活得熱鬧的人應該活得久一點。
一大清早,孟釗睜開眼,從睡夢中醒過來。
孟釗側過臉看向對床,陸時琛還沒醒,仰躺在床上,此刻呼吸均勻,側臉被昏沉的光線勾勒出一道起伏流暢的剪影。
孟釗向來沒有賴床的習慣,但這次他躺在床上,盯著陸時琛看了一會兒,才放輕動作起了身。
迅速洗漱完,孟釗從衛生間走出來時,陸時琛已經醒了。
昨晚窗簾沒拉嚴,此刻縫隙間透進一道明亮的陽光,正好照在陸時琛臉上。許是那道光有些晃眼,陸時琛抬起那隻沒受傷的手,手背搭在眼睛上。
去上班?陸時琛出聲問,嗓音有點啞。
嗯,醒了?孟釗拿了外套要出門,你是要再睡會兒,還是我把窗簾拉開?
拉開窗簾吧。陸時琛說著,那隻沒受傷的手落下來,摸索著病床邊的按鈕。
孟釗走過去,幫他按了病床邊的按鈕,讓病床上半部分升起來。
然後他忽然想到什麼,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