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玻璃碎渣。
那些玻璃碎渣在窗框上苟延殘喘,還沒掉落下去,孟釗撐著身後的椅背站起來,衝到車窗邊,捏起拳頭,一拳搗碎了車窗。
他看到在卡車與救護車中間,那輛黑色的帕拉梅拉因為直接承受了卡車的撞擊,此刻已經嚴重變形。
孟釗屈起胳膊,用胳膊肘將碎裂的車窗全部搗碎,然後手掌撐著車窗邊沿,不顧窗框上的玻璃渣子,一翻身從救護車上跳了下去。
他快步繞到陸時琛那輛車的駕駛位一側,試圖拉開車門,然而車門已經被撞得嚴重凹陷變形,像是被牢牢焊了進去,根本無法靠人力拉開。
後面的警車趕了上來,幾個同時隔老遠喊:孟隊,你沒事吧!
有事的不是我!孟釗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趕緊過來救人!
車窗已經被震得粉碎,安全氣囊全部彈了出來。
駕駛位上,陸時琛的頭微微側著,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陸時琛會不會已經當場孟釗瞬間被一種巨大的恐慌裹挾住了,他搭在窗框上的手指開始無法剋制地顫抖,甚至不敢去探陸時琛的呼吸。
幾個同事跑著趕過來:孟隊
幫我,孟釗艱難地嚥了一下喉嚨,他的聲音瞬間啞得幾乎說不出話,試試他還活著沒。
旁邊有同事走上前,抬手試了試陸時琛的呼吸:還有呼吸!
這句話一出來,孟釗幾乎覺得自己要站不住了。他撐著車門,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別讓那個卡車司機跑了,來兩個人幫我把這車門拉開!
孟釗的手臂從震碎的車窗伸進去,在車門內部開了鎖。
因為剛剛一拳搗碎了救護車的車窗,此刻他的手臂連同手掌心都被玻璃碎渣劃得鮮血淋漓,那雙手插進車門與車體直接的縫隙,用力地往外掰,手臂上青筋暴起,旁邊另外兩個警察也過來幫忙,在三個人的合力下,車門先是出現了一絲鬆動,然後才被徹底掰開。
孟釗拉開車門,想把陸時琛從車裡弄出來,但此刻的陸時琛看上去一動不動,像一個易碎的瓷器,他甚至不敢伸手去碰陸時琛,生怕這一觸碰,陸時琛也會像那扇被震裂的車窗一樣,頃刻之間四分五裂。
孟隊,讓我們來吧,後面的救護車上這時也都穩定了秩序,有醫護工作人員從車上下來了,這時出聲對孟釗說,我們更有經驗一點。
孟釗退到一側,看著工作人員探進車裡,小心翼翼地將陸時琛從車上弄了下來,放到擔架床上。
因為有陸時琛的車在中間做緩衝,救護車的損壞情況並不算太嚴重,只在車身一側有凹陷痕跡,還能正常行駛。
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床,將陸時琛轉移到救護車上,孟釗跟在後面上了車。
剛剛撞成一片的擔架床此刻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模樣,車上幾乎沒人受重傷,僅有幾個坐在窗邊的人頭部收到輕微撞擊,床上躺著的七個人還在昏迷中,乍一看,剛剛的那場事故像是一場錯覺。
但孟釗知道,如果剛剛不是陸時琛的車在中間擋住了卡車的撞擊,那救護車上此刻會傷況慘重,甚至無人生還也有可能。
隨行醫生走到擔架床旁邊,用聽診器測了陸時琛的心跳,又扒開他的眼皮看了眼瞳的情況。
孟釗蹲在一旁,事發突然,他無法冷靜下來,醫生還沒開口他便急切地問:情況怎麼樣?
有顱內出血症狀,看來一會兒必須得進行開顱手術了,醫生做完檢查後神情凝重,希望能撐到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