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擔心我不守諾言,這安魂香是我的東西,陛下也是知道的,這東西本身並無毒性,但只要遇到皇后娘娘寢殿中的一些東西,就會致毒,若是屆時我不交還東西給夫人,夫人只管和陛下告發我即是,反正誰也不會信,是夫人您害得皇后娘娘的。”
事後宋妃也的確依諾將老南陽候的那封親筆信交還給了趙老夫人,兩人之後也都幾乎再無交集。
此事趙老夫人自然無法對自己的父兄啟齒,她本來也並不欲將自己的所為告訴自己父親。可是閔皇后身邊的人並非無能之輩,她的貼身大宮女術香還是懷疑上了趙老夫人。
當時閔皇后的父親,趙老夫人的兄長已經到了京城,暗中一直在追查此事。
趙老夫人驚恐無奈之下,只好向閔老太爺坦白了此事。
只是她不敢說她是為了老南陽侯的事而毒殺了自己的侄女閔皇后,所以閔家的舊事便成了藉口,又說宋妃以自己兒子的性命逼自己……
求了閔老太爺處理了術香,放棄深究下去。
這些事,是趙老夫人埋在心底最深的恐懼,多一個人知道她就多一分危險,南陽候府就多一分兇險。
兄長如何能將此事告知一個晚輩?
她驚恐又憤怒。
趙老夫人慢慢直起腰,把萬千情緒都壓進了腹中,避開閔流妘的眼睛,看著外面,硬聲道:“你說得容易,那些舊事,若是露出一星半點,就可能會給我們閔家帶來滅族之禍,宋妃那時已經孤注一擲,若她那一胎再沒了,難說不會做些什麼瘋狂的事情。”
“況且那時高宗皇帝對我們閔家已起戒心,皇后在,陛下甚至連立太子一事都在猶豫,皇后去了,反而讓高宗皇帝更要安心一些,對我們閔家並無壞處。”
趙老夫人以為,只要下一任皇帝是他們閔家的外孫,閔家就並沒損失太多。要不然,為何自己父親和兄長能那樣輕易接受了自己毒殺了皇后一事?
閔流妘瞅了趙老夫人一眼,不置可否。
爭辯這個可沒什麼意思。
她不再糾纏於那些前事試探趙老夫人,轉而道:“姑祖母,只是您不奇怪宋妃為何會知道我們閔家那樣機密的事情嗎?你答應她的時候,沒有什麼顧忌嗎?”
趙老夫人轉頭瞪著她,她當然奇怪,當然顧忌,不僅僅是奇怪和顧忌,更是心懷恐懼。還有那封自家老爺寫給東夷國主的信到底是如何到了宋妃手中的,那甚至都已經成為她心中多年的心病,只是一直無從得知罷了。
閔流妘看著她表情,低嘆道:“因為宋家是北定王府的人。”
趙老夫人先是一愣,隨即就是臉色大變。
宋家是北定王府的人,宋妃是北定王府的人,那自己毒殺閔皇后的事北定王府就有可能也是知情的。
那現如今兒子竟然要去做北路軍的統帥,征討北定王府……
趙老夫人面上的血色盡失,及至此刻,她所有的硬氣,驕傲和理直氣壯終於再支撐不住,手扶住座椅扶手,渾身顫抖。
讓兒子率領大軍征討北定王府,若是北定王府以自己毒殺陛下母后的事情脅迫兒子,輕則兒子只能以死避事,重則南陽侯府將面臨滅頂之災。
閔流妘看著她在痛苦驚懼中掙扎,卻是面色紋絲不動,半點聲不出。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還是趙老夫人慢慢平息下來,她抬頭看閔流妘,聲音像從地獄裡面爬出來,帶著滿滿的陰溼和空洞道:“你先時說你願意陪你表叔去遼東,就是說此事你有解決之法了?”
閔流妘點頭,看著趙老夫人的眼睛,道:“擒賊先擒王,老北定王若死,北定王兩子不和,遼東那邊勢力就會分割,屆時便不足一懼。暗部那邊已經在商議,想法直接刺殺北定王,我會請纓執行此任務。若是北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