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興黑著臉道,“阿緒,在太子的命令之下,這已是姑父能做到的最好的了。難道你要姑父抗旨不遵,滿門抄斬嗎?”
說完他頓了頓,眼睛盯著鄭緒,慢慢道,“阿緒,你是不是也懷疑這道手諭的真實性?是,這的確不是太子殿下的手諭,這是,陛下的旨意。”
“相較太子的手諭,陛下的旨意,姑父更不能不從。他們父子相爭,卻要拿我江南的百姓祭旗,阿緒,你放心,姑父不可能不為我們百姓打算的,只是,我們總不能......反了。”
後面兩個字很輕,輕到聽不見。
但鄭緒卻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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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覓和顧柔出來之後並沒有被帶去梁和興的營帳。
她們被請上了一個馬車。
直接駛向了陵江府城的方向。
馬車停下,有侍衛拉開了馬車簾,阮覓沒有理會顧柔,直接就跳下了馬車。
已經到了陵江城城門之下。
前面有很多人。
這邊是騎在馬上的梁和興和鄭緒,不遠處則是一樣騎在馬上的紀雲。
對面則是密壓壓的災民。
領頭的除了韓城,竟然還有史知府等人。
梁和興正用著沉痛的聲音和對面的災民說著太子殿下的手諭。
比這一早和他們說時還要沉痛,還要感慨激昂和有感染力。
他道:“各位父老鄉親,我們江南不幸,遭此大劫,數萬的百姓痛失家園,流離失所,飢寒交迫,無以果腹,奈何朝廷連年征戰,國庫空虛,有心無力。”
“不曾想,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近日來長公主帶太醫來我陵江城,說發現災民中已經瘟疫橫行,急報朝廷。太子殿下憂瘟疫蔓延,遂下手諭於本督,命本督協同陵江府衙,安排所有災民入城,封鎖城門,只許進,不許出。”
災民譁然。
梁和興回頭,命士兵道,“貼拓印下來的太子手諭於城門下,供眾人朗閱。”
災民中已經一片亂哄哄。
驚恐不安慌亂,有人在驚叫“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韓城舉起了手,後面的災民總算是慢慢平息下來。
他這才看向梁和興,道:“不知都督是何意?”
梁和興看著韓城很是滿意。
他已經命史知府跟他交流過。
現在不過都是在做戲而已。
此人在災民中威信甚高。
收服他,想來將來也必然會是自己的一把好刀。
他看著韓城,慢慢道:“太子殿下的命令,本督不得不從,但就這樣放棄這十數萬的災民,”
說到這裡他頓住,抬頭看向後面密密麻麻的百姓,老淚縱橫,道,“就這樣放棄這十數萬的災民,於本督來說,卻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本督定會與我們所有的災民,陵江城所有的百姓共存亡。”
“從今日起,就還請韓首領聽從史知府的命令,帶領災民們入城......但請大家放心,本督已經和史知府細細的商議過,會在城中給大家安排好住處,每日亦定會提供糧食藥物。”
“我們江南富庶,過去數十年來,都是我大周賦稅最多的區域,雖則今年遭災,朝廷困於戰亂,非常時期,一時顧不上我們,但我們卻不能自己放棄自己,我們江南所有的百姓,定能共度時艱,挺過這一難關的。”
說完他看了一眼紀雲,道,“大家可能已經知道,紀小將軍已經帶來了一萬石的糧食和三車的藥材,這些都會......”
“這些糧食和藥材都是都督籌集的嗎?”
紀雲突然高聲打斷他的話,冷聲嘲諷道,“這些糧食和藥材都是太子殿下命人籌集,命末將送來陵江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