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裡清晰的印著他,他就說不出來了,只剩下了一句乾澀沙啞的低喚,“覓覓。”
手上再緊了緊。
但他現在受了重傷,哪怕是再緊,也仍是松的,還有些發顫。
手上也不是一如既往的溫燙,而是從未有過的泛冷。
阮覓見他這個樣子,那原本想要抽開的手就頓住了。
她道:“是什麼人?岑家嗎?”
“都有,”
他眼睛不錯眸的看著她,道,“岑家,溫家,還有皇帝。”
說著自己被刺一事,但他看著阮覓的神情卻像是在說著情話。
阮覓一震,皇帝?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趙允煊看到她震驚的神情,很淺的笑了一下,卻不願在就此事說下去,只道,“嗯......所以覓覓你不必擔心,我死不了的,這重傷,是重傷給宮中那些人看的。”
但他的確是受了重傷。
約莫是剛剛說了太多的話,房間濃烈的血腥味加上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馨香,令他神思有些恍惚起來。
而阮覓卻是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想再問,但看他虛弱的樣子,卻覺得不該在此時多問了。
然後她就聽到他低聲道,“所以,覓覓,你不要離開我,你若是離開了我,我身邊就什麼都不剩下了,你讓我怎麼活下去?”
阮覓一呆。
她看向他,卻發現他已經閉了眼,也不知是睡著了,還只是閉上了眼睛而已。
她想抽手,他卻下意識又一下子抓住了。
阮覓心跳有些急。
她穩了穩心神,才低聲道:“那,要命人給你去尋御醫嗎?”
原本他真的已經有了睡意,但被她這一問卻又睜開了眼睛,道:“不必,我已經命人請了御醫。”
他看著她微微抿唇的樣子,手心還握著她溫軟的手,心底和眼底都柔軟了下來,低聲道,“覓覓,你不是擔心皇帝會給我賜婚嗎?正好,現在這樣,你放心,他賜不了婚了。等這些事情都結束,我就會給你最隆重的冊封大典。”
阮覓聽得心驚肉跳。
她聽不懂這中間的聯絡,為何他受傷,皇帝便賜不了婚了......但卻能感覺到其中的兇險,後面那句“等這些事情都結束”更是讓人心驚,低聲道:“你胡說些什麼?!”
誰又知道隔牆會不會有耳?
趙允煊輕笑了一下,卻沒再說什麼,而是又閉上了眼睛。
*****
京中的訊息一向傳得快,更何況是在趙允煊刻意往外傳出的情況下。
第二日幾乎整個京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二皇子去滄州大營回城受到刺殺,現在昏迷不醒的訊息。
皇帝派了三撥太醫過去,得到的訊息都是“二皇子殿下被淬了毒的刀劍刺傷了心脈,怕是藥石難醫”,皇帝氣急攻心,命令大理寺寺卿寧一睿和禁軍統領胡銘錫共同嚴查之後,就跌坐在了龍椅上,直直的噴了一口鮮血出來。
皇帝喝了安神藥,翌日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了守在自己床前的岑太后。
他心中一驚,動了動身子想坐起來,卻發現全身竟然重得像是千斤巨石般,不過是動了動手,已經疲累得想要癱下......不過,他本來就是躺著的。
他勉強轉頭看了一眼,看到德慶就守在後面,心總算是放下了些。
岑太后看到皇帝醒來,道:“皇帝,太醫說,你的身子早就因勞心勞神過度被掏空,也早就叮囑過你,不可再費神勞思,你如何半點不曾跟哀家說過?”
皇帝沒有出聲。
岑太后苦笑了一下,道,“皇帝,你和哀家離心,竟是連自己的身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