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閃著,鄭閣老只覺得寒意颼颼。
他硬著頭皮道:“殿下!您實在不宜在此時和陛下置氣。”
“殿下,若是陛下他心意有變,怕是會引起朝廷動盪。再者,不管是否是溫家女,殿下您迎娶合適貴女,充盈後宮,對穩定朝局亦是重要。若是朝廷動盪,邊疆再起戰亂,老臣怕朝廷可能會沉荷難負。”
趙允煊聽言默了默。
許久之後他才道:“最初我也是這般想的。穩定後宮,穩定朝局,像父皇那般取平衡之道......但最近這些時日我接手朝政,才發現這種平衡看似維持了一種穩定,但朝廷施政卻舉步維艱。”
“黨派之爭,勢力之爭,小到地方官員,大到中樞各部,不管是日常政事也好,還是新政新策也罷,官吏行事要顧的首先竟不是朝廷的利益,不是百姓的生息,立場也從不是朝廷立場,他們只顧著傾軋,只顧著內鬥黨爭,或者明哲保身,被迫站位......甚至可以說,貪腐之風亦皆由此起,因為一入派系,你不貪腐,也由不得你了。”
“朝廷內耗至此,朝局看似平衡了,上位者安心了,但這朝廷實則卻是被掏空了。若再想推施新政,簡直是天方夜譚。”
如福建賊寇。
福建督府幾乎是年年都要上折,想要建水師,除海寇,消海禁,推海運。
可朝廷拆東牆補西牆,忙著滅火,忙著安穩,哪有什麼精力再去開闢一個戰場?
“殿下!”
鄭閣老在朝中數十年,對朝中之事瞭如指掌,自是聽出了趙允煊話中之意。
他有些激動,但亦十分驚心。
他道,“殿下有此心乃我大周百姓之福,只是殿下,萬里之行,始於足下。殿下此時還是宜保全自身,待根基牢固,他日再步步肅清朝廷沉痼,才是萬全之策。”
“萬里之行,始於足下。”
趙允煊低聲道,“鄭大人,若是這萬里之行,從最一開始就已行差踏錯,那將來想再回頭,卻是萬萬不能了。”
他父皇希望他繼續用著岑家,用著溫家。
說是為了維持著朝廷的安穩。
可他,即使不是為了私仇,他也不想再容下他們了。
*****
趙允煊說是這日要早點回去,但等他回去內院之時也已是戌時,玄凌都已經睡下了。
他回去後先直接去看了看玄凌,這才回了主院。
阮覓倒是尚未歇下,他看到了她房裡的燈。
珠簾後,也隱約看到了她在燈下拿了卷冊夜讀的身影。
她以前就有夜讀的習慣,要到戌時末才會去睡下。
“殿下,要奴婢給您備水沐浴嗎?”
有小丫鬟上前問道。
“嗯,去吧。”
他再看了一眼那房內,這才轉身離開了。
他是喜歡她。
但卻絕沒有如外人傳言,如鄭閣老所擔心那般,他是被她迷了心智神魂。
只是他本就無心要更多女人擾亂後院,讓好好該做事的朝臣一天到晚只知爭權奪利,動些歪心思而已。
他要個女人不要自己喜歡的。
難道得依著別人的心意,為了讓皇帝釋疑,為了拉攏大臣就去睡他們安排的女人?
那他成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你覺得是個啥啊?
第49章 出事
這一晚趙允煊沒有再去打擾阮覓, 第二日一早阮覓尚未起身他便又急急的離開了京城,只讓冬青給阮覓留了些話。
第三日宮中就傳旨讓玄凌去宮中讀書。
玄凌去宮中讀書只能帶兩人在身邊服侍。
阮覓便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