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們去那當兵的家找她,跟她說了,她根本就不是我們老林家的種,她做的事我們也沒能力管她,可小豐是我們林家的子孫,是肇同你的血脈,我們不能任由她就這麼拐了不管不顧,拼著老命去了那當兵的家……結果她又做了什麼?她煽動了那裡的村民,辱罵我們不說,用扁擔和石頭硬生生把我們打出了那梁家村……”
“就那之後,我跟你大伯母還有你奶奶都大病了一場,身體從此就不好了,你奶奶原本身體不錯,就經了那次驚嚇,從此都幾乎是癱在床上過的,受罪了一年才過世……過世的時候還一直抓著我的手,叫著‘小豐,肇同,小豐&039;,為了讓她能瞑目,老大又跑梁家,又跑深山老林裡去找她,只求她能讓小豐回去老家一趟,讓他太奶奶能最後見上他一面,可就這,她還是不肯,硬生生是把她大堂伯罵了出去,讓他連夜出山,真是冷血到讓人髮指啊!”
說完就是哆哆嗦嗦的哭,一臉的鼻涕眼淚,道,“我們老林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養了這麼一個涼薄狠心,無情無義的東西……”
“肇同,還好你回來了啊,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年,我們那是日夜憂心,又覺得對不起你,沒能幫你照顧好小豐,可卻又拿這麼個東西一點辦法也沒有……肇同,我真是……我們一家都被這個你養的白眼狼給活活氣死了啊!”
林大伯祖父一番痛哭控訴, 林舒冷笑,林肇同沉默,李慧茹卻是面色鐵青, 眼睛發紅,眼中隱有淚光, 後面的豐豐打完電話早已經從樓上下來,中間好幾次差點跳起來, 被他媽一把按住。
林舒道:“是嗎?大伯祖父, 不,這位老同志,你跑到我家來,跟我爸控訴, 控訴我是這麼的大惡不赦……‘涼薄狠心’, ‘無情無義’,‘白眼狼’, ‘冷血到讓人髮指’……那我這樣冷血到讓人髮指的人,這位老同志是跟我爸有什麼建議呢?想要我爸怎麼處置我呢?現在是新社會, 總不能還像舊社會,用你們老家的宗族法, 把我打殺了吧?”
林大伯祖父被她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話又給氣了個好歹。
這中間林老太太也是幾次被氣得想要說話, 好歹被林大伯給拉住了。
來之前林大伯祖父和林大伯等人就已經好生勸過她,今天到這裡,主要只能是林老爺子說話, 林老太太不能說話。
因為林肇同看重老家人, 看重的是林老爺子這個大伯,而不是林老太太這個大伯母。
林老爺子一哭一訴,肯定能引起林肇同心裡的感情。
就算是說過了幾句, 林肇同也會看在長輩的份上多一份寬容和容忍。
但對林老太太卻不會有這份感情。
林大伯祖父又是氣得直喘氣,抱著柺杖哆嗦著身子就看向侄子,道:“肇同,肇同,你看看,你看看你養得是個什麼東西啊?!”
林肇同看了一眼林舒,心裡沉重又隱隱的難受。
他是對老家人有一份那樣的感情,但卻不是不辨是非,別說這幾年已經聽過妻子說過這些事,就是沒聽過,他也自然有自己的判斷。
他沒出聲。
轉身慢慢往後面走過去,找了靠牆的沙發椅上坐了,嘆了口氣,道:“慧茹,你說吧。”
李慧茹看他一眼,原先縱使有什麼不滿,也散了。
她看向林大伯祖父,道:“大伯,舒舒是我的女兒,她是什麼品性,我最清楚。這些年她父親遭難,是她護著她弟弟,把她從歹人的手裡接出來,又護著她在軍區部隊裡平安長大,也是她,這些年默默為我跟肇同奔走,關心著我跟肇同的生活。她為女至孝,為姐至仁至義,卻為何到了你嘴裡變成了冷血無情?”
李慧茹一向溫和大度。
因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