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菜已是老酒館內的珠穆朗瑪峰,是個極限了。吳愧今兒個有底氣拿出來,也是因為剛經歷生死,想吃個飽飯,老頭也不好說什麼。
板上的菜搖搖晃晃,老頭子的心也在晃,在心裡晃,表面依舊悠哉。
吳愧將這些好菜平穩的放在了老頭子身邊的桌子上,頓時飄香四溢。
老頭子看著桌子上的菜,自己心裡的血在滴,滴在心裡。想方設法掩蓋自己的難堪,只能假模假式捂著胸口,裝病。
陳芸眼觀這場景,不經笑意漸起。
吳愧看見老頭捂著胸口這難堪的模樣,也不傻,不用猜測就知道是這一桌菜引起的,頓感不妙,率先開口,說道:“老頭子,今日累了,補一補,大傢伙都累,都補一補。”
“好好好。大傢伙的確是有些累,是要補一補。”老頭閉著眼,眉頭緊鎖,像是有些大病一般吞吞吐吐說道。
如此緊張的時候,老頭子也無心談計劃了。
吳愧又去地窖取了一壺酒,坐在了老頭子對面,將左腿翹在了凳子上。
馬志姍姍來遲,拿了一大桶米飯。
老頭子在心裡安慰自己,孩子們也都沒有惡意,只是單純想想補補身體,這沒有錯,這本生就不是對與錯評判的問題。
酒館氛圍很熱鬧,熱鬧中時不時就有一股壓抑的氣味,這股壓抑的氣氛不是誰帶來的,也不是誰給誰帶來的。而是自己的自閉。
除了陳芸,眾人皆把頭埋在了飯裡,像挖寶藏似把米飯一步一步挖空。
陳芸把碗端在手裡,身體筆直無彎曲,整個人像是一根細長的枝條。有曲線的手將碗裡的米飯夾起,慢慢的放入嘴裡,嘴巴抿成一個縫,嚼啊嚼。
陳芸也明白老頭子的顧慮,但畢竟都是一家人,有所隱瞞還是多少會讓自己人看起來像外人,也不是像,就是在無形中把熟悉的人放在外面。老頭不告訴是覺著知道他們反而無法與自己相處或者說自己的計劃無法完美進行,他倆確實不比陳芸,不會思考,從煙雨中的刺殺就能看出,計謀全是陳芸一個人的佈局。
老頭子的顧慮應該是告訴他們會改變他們如今的心境,到時候吳愧會變個模樣。
而依陳芸看,沒必要。即使吳愧覺得老頭子不簡單,她覺著吳愧不會畏懼老頭子的。
畢竟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