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步於中庭,禹思寧在驍燁的攙扶下晃悠著出門。驍燁不堪重負,將他交給禹府的御者,自己騎著赴約時的馬返家。禹思寧掀開馬車上的簾布,吐了一路。
令人恥笑,沈鈴鶯被禹思寧的挾抱裹進了馬車裡,在車伕的注視下,他緘默,也沒有什麼言語。
沈鈴鶯笑著詢問道:“你們自己的家馬車,幹嘛讓我也上來?”
禹思寧喝得酩酊大醉,他回憶起戰場的生死尋常,令人傾訴衷腸,於是他醉酒,在酒裡面,陶醉自我。久而成了現在這般模樣,這讓沈鈴鶯苦笑道:“你的酒量不行,才喝多少,已經到了需要攙扶的境地了嗎?”
禹思寧頭腦企圖清醒,但彷彿他只是讓自己不要醉,實際上他還是醒酒,他在心底裡醉著想不要喝醉。
沈鈴鶯問道:“如果你還能說話,我馬上就陪你回家,如果你不能回家,你就讓你的車伕送你回家吧。”
禹思寧憨憨著笑道:“我......還......能喝。”
沈鈴鶯拍拍腦袋,無語噎喉,她盯著眼前身穿白衣的少年,盯久了也覺得這樣的少年郎就當上了不可一世的鎮國將軍,確實有些不切實際。
但沈鈴鶯不覺得幻夢,她覺得他就是真切實際存在的一個個體,酒量證明過他就是一個少年,青澀朦朧,腰間襯著玉佩,攜細又細的腰,她不覺痴迷,可早就沉迷在其中,早已沒了知覺。
她知道,她該走了,有個人在等他。那個人是他的親生父親,不過他很多年都不會見,父親時不時會露個臉。
“鈴兒,走吧,我知道你在這裡,我帶你去個地方。”柳?永冰冰的語氣從嘴裡說出,也依然沒有溫度。
沈鈴鶯下了馬車,說道:“走吧,我也知道你要帶我去哪。”
時間正好因為沈鶯鈴的離開,不遠處的禹府的門緩緩開啟,裡面的下人如同驍燁攙扶的姿勢攙扶自家少爺回門,這一次,下人搖搖晃晃。
韶華恨悠悠,幾時休?
綠鬢能供多少恨,來肯無情比斷絃。
今年老去年......
跟悠悠歲月比時間賽跑,你跑贏世界上剩下的所有時間,驀然回首,整個世界的時間有重新回頭,期待下一個選手,未知的選手以及尚能飯否的老頭,歲月,依舊悠悠。
柳?永站在一座橋上,橋頭過去能若隱若現一個渡口,那方去處有一艘船。沈鈴鶯的身後就是一個街道,那時候建安的街道並沒有規劃分批次,依然老式的蜿蜒盤旋在整個建安。柳?永背對著沈玲鶯的眼睛,她只能看見自己父親的背影,卻始終不想看清正臉。
沈鈴鶯開口問道:“你今天怎麼比往年早了些時日?”
柳?永嘆息道:“你畢竟還是我的女兒,如果你不是的話,那另當別論,現在,你跟我回燕杭城,從此不再回來。”
沈鈴鶯不解,問道:“為什麼要去燕杭城,你和娘就是生活在這裡,定居在這裡,在這裡生下我。然後為什麼要去燕杭城呢?”
柳?永轉頭看向自己女兒。沈鈴鶯終於看清楚了自己父親,陌生好久不見的問候語,看見臉上的陌生,總是不那麼親切了。
沈鈴鶯無從得知自己父親的意思,但是父親一定是要帶自己去的。
柳?永先問道:“你知道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我出生之前就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肯定知道,既然你知道,你是可以告訴我的,對吧?”
“我完全可以說,但是有什麼意義呢,你母親就是死在了建安,如果我是你,我不想我們都死在建安,我們走,去燕杭城,那裡才是真正的江湖。”
“其實真真假假的江湖並沒有那麼的重要,就像我在你眼裡好像也沒有那麼的重要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