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誰洗碗?”厲歲寒又問。
陶灼立馬站起來,還同時把安逸往下摁,踢了他一腳,熱情地對厲歲寒說:“走吧,咱倆去洗菜!”
即便是陶灼這樣擁有無數美好記憶的人,那天晚上對他而言也覺得溫馨又自在。
客廳裡的聞野和安逸咋咋呼呼鬧鬧騰騰,廚房裡他和厲歲寒也有說有笑,分工裝盤洗菜,流水嘩啦聲和鍋底煮沸的咕嘟聲混合在一起,窗戶上蒙著薄薄的霧氣,外面下著鹽粒一樣的細雪。
“你這裝備也太齊全了,”陶灼亂七八糟地洗了一筐蘑菇,就手欠地去拽厲歲寒腰上系的圍裙,“你會做飯麼?”
“只會一種。”厲歲寒把他手拍開,給陶灼洗了根小黃瓜讓他去旁邊吃,自己把他的那份兒端過來接著洗。
“什麼?”陶灼接過小黃瓜,想開個邪惡的玩笑,面對厲歲寒卻莫名不好意思張嘴,只能老老實實吃。
“煲仔飯。”厲歲寒說。
“哦就真是飯啊?”陶灼笑了。
“啊,你以為呢?”厲歲寒的毛衣袖口捲到小臂,整個人顯得溫暖又整潔,耷著眼皮邊洗土豆邊跟陶灼扯皮,“沒聽說過能把飯煮好的才是真大廚?”
陶灼自己連煲仔飯都不會,但是厲歲寒在他心裡一直有種沒來由的全能感,知道他也有不會的東西,還不是徹頭徹尾沒接觸過的“不會”,是好像嘗試了一圈,最後只掌握了個半吊子的煲仔飯,做法說難不難說省事兒又挺麻煩,就覺得他很可愛。
“還真沒有,”陶灼躍躍欲試地問,“那你現在能做麼?”
“不請自來還想點餐?哪這麼好的事兒。”厲歲寒逗他。
陶灼順手就把啃了半截的黃瓜往厲歲寒嘴邊一杵:“來,讓給你吃,特脆。”
陶灼幾乎是在伸手的同時就明白這舉動不對,至少在一個同性戀,還是個單身且很帥的同性戀跟前兒,顯得特別、特別的別有用心。
也許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在作祟……
意識到這一點,陶灼瞬間頭皮都麻了,簡直是重溫了一遍當年的畫畫本事件。
厲歲寒差點兒被他搗著臉,微微往後一稍,順著那截黃瓜看到陶灼臉上,嘴角勾起點兒似笑非笑的弧度,收回目光沒說話。
陶灼腳趾蜷縮,盯著黃瓜只覺得想死。
上面還有他咬下去的印兒!有一顆牙竟然還像是有點兒歪!
“那邊底下櫃子裡有個砂鍋,拿出來。”厲歲寒沒接黃瓜的茬,他擰上水龍頭,把一盆菜瀝水端出來,看也沒看就是一指。
“哦,好。”陶灼趕緊把黃瓜塞回嘴裡三兩下嚼了,不敢再多嘴,紅著耳朵蹲到櫃子前掏鍋。
第23章
那天厲歲寒給他煲了一鍋雞翅飯,回憶起來口味也就一般,達不到讓人驚豔的地步,但是安逸和聞野一起搶,就顯得特別有滋有味兒。
又是飯又是火鍋,熱氣騰騰地吃了一晚上,聞野和安逸喝啤酒,陶灼不愛喝,厲歲寒就給他拿了兩罐果啤。
陶灼一喝這個就打嗝,又喜歡這種大家都很懈怠的氛圍,就喝幾口抽著肚子打會兒嗝,打完再來一輪。
湯鍋直咕嘟到零點,毫無誠意地互相說了元旦快樂,厲歲寒起身去開陽臺的窗子通風,點了根菸問他們:“還走不走了?”
“不走,幾點了都。”聞野跟安逸猜拳刷碗,“本來今天晚上就打算在你這兒睡。”
“陶灼,砂鍋你自己刷!”安逸輸了,抓著陶灼跟他推來推去。
“有鍋巴,先泡著吧,”厲歲寒接了句,“明天我刷。”
吃吃喝喝的時候光不想走,陶灼和齊涯以前總去互相家裡過夜,朋友間的“留宿”在陶灼的概念裡一直就不是需要太多顧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