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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服後,她拉開床下的抽屜,取了一雙用桐油油過的鞋子穿上,招呼也坐起來的慧秀:“府裡怕是出大事了,咱們趕緊起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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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雨過後
? 慧雅從枕頭下拿出了一根簪尖磨得鋒利無比用來防身的銀簪,把一頭長髮挽了起來,然後走到窗前,開啟窗閂往外看。
外面依舊是狂風暴雨,廊下掛著的燈籠被風吹得晃晃悠悠,遠處黑魆魆的樹木在風雨中東倒西歪,呼呼的風聲帶著大雨瀰漫在天地之間。
慧秀坐在床邊穿著衣服,輕聲問慧雅:“慧雅,要不要點燈?”
慧雅低聲道:“先不要,點燈的話,外面的人會看清咱們屋內的。”
慧秀起身走過來,被夾帶著雨氣的冷風一吹,她不由瑟縮了一下,忙回去又在外面披了件夾衣。
見慧雅穿得有些單薄,她又拿了件自己的比甲遞給了慧雅。
慧雅接過比甲,道了聲謝,把這件比甲穿在了身上,然後拉著慧秀的手出了門,沿著遊廊去了正房。
正房此時已經燈火通明。
慧珍今夜在上房值夜,正蹲在廊下燒茶,見慧雅和慧秀來了,先念了聲佛,然後道:“快進屋裡去吧,老爺、大娘和貴哥都醒了!”
慧雅有心打聽訊息,因此掀開細竹絲門簾就進了正房明間。
王氏正坐在明間的羅漢床上抱了貴哥在哄呢,見慧雅和慧秀進來,如同見了救星一般,連聲道:“慧雅,你快過來!快過來陪貴哥!”
低頭又哄懷裡窩著的貴哥:“貴哥不要怕,慧雅已經來了!”
東暗間臥室門上的珠簾高高掛著,朱儁側躺在窗前貴妃榻上,似乎正在想著心事,一直沒有開口。
貴哥抬頭看著慧雅,眼睛裡還噙著眼淚——他正在母親床上睡著,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沒睡夠又害怕,就開始哭鬧不休。
慧雅見貴哥如此,心中憐惜,便走過去把貴哥攬在自己懷裡,趁勢在東邊的黃花梨木圈椅坐了下來。
她摸了摸貴哥身上,覺得有些單薄,便叫慧秀:“慧秀,把貴哥的白綾夾衣拿一件過來!”
慧秀答應了一聲,很快便拿了一件小小的白綾夾衣過來,遞給了慧雅。
貴哥穿上夾衣之後,暖和了許多,小而軟的身子窩在慧雅懷裡,雙目炯炯不肯睡了。
慧雅輕輕撫摸著貴哥柔軟的黑髮,輕聲問王氏:“大娘,夜裡到底怎麼了?”
王氏嘆了口氣,道:“宋姐夫和大姐姐白天才被縣裡小趙大人拿去,誰知東京太師府的毛二爺來得就這麼快,連夜就進了城——真不知他們是怎麼進的城——帶著一大群家丁來敲咱們的門,說是要見宋姐夫。老爺還不能動,我又是婦道人家,如何見得了外人?幸虧縣衙把惠星、惠明和惠清放回來了,要不然只留下惠英,那可怎麼辦吶!”
慧雅把下巴輕輕擱在貴哥頭頂,又問了一句:“大娘,那位毛二爺如今去哪裡了?”
這時慧珍用托盤端了兩盞木樨青豆茶進來了,先進去東暗間給了朱儁一盞,然後才過來給了王氏一盞。
“又能怎麼樣?”王氏拿金杏葉茶匙撥了撥茶水上浮的小粒木樨花,“老爺讓惠星惠明他們帶毛二爺去縣衙了!”
她稍微提高了些聲音,朝著臥室內的朱儁道:“還是老爺聰明,不管宋姐夫是死是活,太師府可怪不到咱們頭上了!”
朱儁沒吭聲,他嫌棄王氏目光短淺。
貴哥的小臉窩在慧雅懷裡,柔軟溫暖的小手不知何時鑽進了慧雅衣中,貼著慧雅的肚皮放著進入了夢鄉。
慧雅抱著貴哥,沒有說話,心中卻在為趙青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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