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就該好好兒學習,掙什麼錢,我爸給的不夠?」
他開口隨意,嘴裡還嚼著菜。
項林珠霎時漲紅了臉,心臟砰砰跳,似藏了戾氣快噴出來。
「不是。」她聲音不穩,「除了學費,總有用錢的時候。」
他喝了口湯:「抽空我找他談談,讓公司填充基金,再多給你發點兒。」
「我不是這意思。」
他抬頭,用一副不是這意思是什麼意思的表情看著她。
項林珠都快哭了,只得冠冕堂皇道:「我打工主要也不是為了掙錢,是為了充實課餘生活。」
譚稷明聞言挑眉:「你不是說學校很忙?」
「……之前不怎麼忙,這學期開始忙了。」
他不再說話,只顧埋頭吃飯,吃完又緊著吩咐:「收拾收拾,送你回去。」
她於是又把飯桌收拾乾淨。
回去的路上譚稷明不斷打哈欠,看上去很累的樣子。
項林珠彆扭,沒話找話:「你很累嗎?」
「昨兒談事情一宿沒睡。」
說著,又打了哈欠。
她正想著又該說些什麼好,卻見汽車不受控制的往綠化帶衝去,下一刻,車頭伴隨她的驚叫狠狠撞向隔離帶。安全氣囊彈出來時,項林珠還是懵的,再看駕駛座的譚稷明,竟趴在那兒一動不動。
她嚇壞了,他不是死了吧。
又看見鮮血順著他半露的面頰流下來。
天啦,他死了。
……
救護車趕來後,項林珠是跟隨擔架走上車的,她只膝蓋擦傷點兒皮,沒什麼大礙。
譚稷明可沒她那麼輕鬆,昏迷中被罩上呼吸機,救生警報響了一路,到達醫院更是為他人仰馬翻。
項林珠跟在後面,看著不省人事的譚稷明,忽然想起譚社會的臉,她覺得她完蛋了。
☆、5
隔天下午,譚稷明在窗明幾淨的病房中清醒過來。屋裡簇擁著四五個人,有躺沙發的,有貼衣櫃站著的,還有挨床沿坐著的,見他醒來都停止動作,轉頭瞧著他。
「我去,終於醒了!」坐床沿上的人猛拍了他的腿,「不帶這麼玩的,嚇死哥兒幾個。」
另一人調笑:「你說你困了不跟家睡覺,出來顯擺什麼,天遠地遠整一疲勞駕駛,還罰款兩百扣
六分,好玩麼?」
是的,昨晚的車禍譚稷明並無大礙,他只是疲勞駕駛撞了綠化帶,順帶把自己的腿撞骨折了,然
後疲憊至極的身體藉機睡了一覺。
沙發上的人拿著蘋果蹦起來:「我跟你們講,他開車出去才不是為了辦事情。昨天晚上我打他手機,聽手機的是個女的,是她跟我講他出車禍在醫院,我才通知你們的!」
先前那人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這是用生命在泡姑娘呢?」
譚稷明拽了枕頭枕在腰後:「人呢?」
「聽電話的小姐嗎?我們趕到這裡時她已經走了。」
他掀了被子準備下床,才看見腿上綁了石膏,就這麼又躺了回去。
「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別跟我這兒耗著。」
一人說:「別介,您好容易出回車禍,我爸才準我出趟北京,可不能就這麼回去。」
另一人笑:「是啊,這會兒還有人在飛機上正往這兒趕呢,要不咱藉機組團來個觀光一日遊得了。」
第三人說:「觀光旅遊找我就對了啦!」
……
直到天黑,譚稷明這病房就沒斷過人聲,來的人一會兒走了,走了之後又來人。傍晚最後一波探訪者是白楊和張祈雨。
他們到的前一刻,譚稷明正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