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你跟人胡說八道害人落榜,好意思跟我這兒談規矩?」他緩了緩情緒,又說,「這事兒你給我辦了,就和先前那事兒扯平,我不再和你計較,」
程書穎心裡添堵:「你要專程為這事兒來的,那我告訴你,我辦不到。」
他隨即沒了好臉色:「你當我離了你辦不了這事兒是麼?」
「……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麼?」
「我犯不著求你,你做錯事在先,正好給你一改正機會。本來打一電話就能把這事兒說清楚,但我那姑娘落榜多少和我有些關係,晾那兒不管她我心疼,所以我專程來你家找你幫忙,帶著誠意來的。你要知道錯了,就趁機彌補,你要不幫這忙,當我沒來。我雖然沒有一中科院父親,但好歹也出入社會這麼久,攢點兒人脈讓好學生重返還是能辦到的,何況我那姑娘學習拔尖,也給我長臉兒,放哪個學校不搶著要。」
他一口一個「我那姑娘」,像父親喚女兒的暱稱,卻不叫人覺著彆扭尷尬,只聽出愛護和寵溺。
程書穎妒忌得快要發狂,她認識譚稷明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他為一女孩兒這麼上心。
「就算讓她繼續念書又怎樣,你以為憑著一張文憑,你們就能在一起嗎,她可是你爸資助的貧困生,叫你爸知道了指不定會怎樣,你這麼費盡心思籠絡她有什麼意義?」
譚稷明的臉霎時又黑了三分:「和誰在一起那是我的事兒,和你有什麼關係。動不動把我爸抬出面兒,以為我受你威脅?你要想告他儘管告,反正背地裡使絆子是你的德性,我怕你不成。」
微風颳過陽臺,程書穎□□的胳膊因為涼風刺激,起了一層雞皮。她也不覺著冷,就那麼站著,半天沒說話。
譚稷明又開口:「你這意思我也看出來了,今兒算我白來,但這帳我記下了,找個機會再問你
要。」
說完便抬腳走了。
程書穎道:「急什麼,我也沒說不幫忙。」
他臉色依舊不怎麼好,返回客廳和吳燦珍虛打了招呼便直徑走出去。
吳燦珍還叫住他:「吃了飯再走?」
「不吃了,有時間再來看您。」
禮貌尚在,卻頭也不回。
從程家出去後,他這才回了趟自己家。何曉穗以為人剛回來,激動得張羅給人做飯倒茶。
何曉穗問他:「這次回來住幾天?」
他答:「下午就走。」
「……唉,成天這麼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打斷道:「再過幾年吧,就兩三年,兩三年後我就結婚,結了婚立馬給您整一大孫子。」
他想著,讀完研究生也就兩三年功夫,再等一等也不是不可以。
何曉穗喜形於色:「怎麼突然計劃這麼明確,有物件了?」
他不耐:「您甭管。」
何曉穗也不敢多管,伺候人吃了飯喝了茶,又給人切了水果拿點心。
喝茶時,譚稷明沒來由多瞧了幾眼盤中的碗糕。
問:「這東西甜不甜?」
他家保姆知他講究愛乾淨,正拿抹布擦桌子的水漬。
答:「上午抽空兒做的,我也沒來得及嘗,不過我放了不少白糖和葡萄乾,應該很甜的吧。」
他很讚許:「給我裝起來,我要帶走。」
保姆很驚訝,他不是向來不愛吃甜嗎,但也不敢多管,只問:「全部嗎?」
「全部。」
於是,那天下午,飛回項林珠身邊的譚稷明手中莫名多了一手提袋。
項林珠那會兒剛打掃完家,正把他的褲頭往衣架上晾,聽他在客廳裡一聲聲寶貝兒叫著,便探了頭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