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看著前面烏泱泱一大群看熱鬧的人,頓時心沉到了谷底。
這下完了。
他不想跟著去,可又不得不去。如果不去,萬一婉寧挨不住,把事情全招了怎麼辦?況且,她肚子裡還有自己的孩子。
經了這一遭,他知道他跟何田的關係是不可能和緩了,將來他能指望的就只有婉寧肚子裡的那兩個。
到了衙門,何敬躲在人堆裡,用袖子半遮著臉。此時圍觀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公堂之上,一時倒還沒人注意到他。
縣令聽完衙差的回稟,頓時心裡生起一股濃濃的厭惡之情。
縣令一拍驚堂木,厲聲喝問下方的柳婉寧:「你認不認罪?」
「冤枉啊!」柳婉寧自然是不肯認罪的,哭得梨花帶雨,好看極了。
縣令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也不顧她肚子微鼓,直接賞了她十板子。
這十板子打完,柳婉寧身下就開始流血,整個人暈死過去。
半死不活的楊偉被縣令請來的大夫用針扎醒,看到自家小姐的慘樣,他急得直蹬眼。等到審問他時,他直接將所有的罪名都攬到自己身上。說他只是想劫財,並不想謀害人命。
至於劉婆子,她嚇得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招了。
聞訊趕來的柳成業沒有坐以待斃,低聲吩咐過後,丁香站了出來,說劉婆子偷了自家小姐的銀票,她們正準備報官呢ᴶˢᴳᴮᴮ。
藥是劉婆子親自去買的,她百口莫辯。
最後,劉婆子跟楊偉都被收監,判了流放。
何夫人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何敬跟柳婉寧可還是好好的。
何田低聲道:「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難。死了就一了百了,讓他們痛苦地活著,那才是報應。」
隨著案情的展開,何敬跟柳婉寧的那點髒事再也包不住了,這兩人現在的名聲已經臭不可聞。
「嗯。」何夫人點了點頭,然後從人群中尋找到何敬的身影,目光就停在他身上不動了。
何敬眼睜睜地看著柳婉寧出血流產,他的心都要碎了。這可是一對雙胞胎啊,他的兩個兒子啊!
圍觀的百姓隨著何夫人的視線看過去,頓時發現了藏在人群中的何敬。
大家都嫌棄他,不願意跟他站在一起,紛紛避讓。
有人對他指指點點,有人朝他破口大罵,說他髒了本縣讀書人的名聲,還有人激動地用撿來的小石頭朝他身上砸去。
何敬再也沒臉呆在這裡,像條喪家之犬一樣落荒而逃。
何田當場寫下一封休書,扔到昏迷的柳婉寧身上。
柳成業急得滿頭冷汗,連聲哀求道:「賢婿,有話好好說……」
「儘快把嫁妝拉走,否則我就要扔出去了。」何田丟下這句,然後扶著何夫人離開。
回到家不久,柳家派來拉嫁妝的人就過來了。
搬抬嫁妝的動靜很大,鬧哄哄的,何敬躲在書房裡聽見了,但他卻沒有出來看一眼。
直到屬於柳婉寧的人和物,全都離開,何田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何夫人走到書房前,不給何敬裝死的機會,呯呯呯地拍響了門。
「出來,別躲在裡面裝死!我要跟你和離!」
何敬不出聲,何夫人再次高聲說道:「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去請縣令做主了!」
屋裡終於有了動靜,書房的門被開啟,露出何敬飽受打擊的一張臉。他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度翩翩,神色憔悴不堪。
何夫人冷笑道:「我不恥與你這樣的人為伍,和離!趕緊寫和離書!」
何田微笑道:「娘放心,他肯定會寫的。」
「你,你不孝!」何敬怒了。
何田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