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書六禮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一個迎親了。況且她跟永春從小青梅竹馬,怎麼可能不嫁?
「我沒有胡說,我是在很認真地提醒你。龐永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這種人嫁了有什麼意思?」
「哥哥!」聽見哥哥說她準夫君的壞話,何霜嗓音尖利,險些破了音。
何田仍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慢悠悠地喝著茶。
何霜又氣又急,走過來拉扯何田:「哥哥,快走,永春已經等候多時了,別讓他等急了。你要是有什麼不滿,等獵完大雁,回來了再說。」
「我都說了我不會去。」何田拂開她的手,面色冰冷下來,「他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硬拉上我算什麼。」
何霜定定地看著他,見他神色始終沒有鬆動,這才放下狠話:「好,哥哥,我記住今天的事了。」然後用手帕捂著眼睛,快步出去了。
福旺心裡有點不安,小心翼翼地說道:「少爺,這……」
「沒事,你出去吧。」何田擺擺手。
福旺剛走了兩步,聽見主子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都快嫁人了,也該學著懂點事了。」
福旺心頭一驚,不敢回頭看,也不敢多問,迅速退到屋外,在門口老老實實地守著。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何霜身邊的大丫頭芙蓉輕手輕腳地走過來。她沒有出聲,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福旺先看了一眼屋裡,主子仍然在喝著茶,不時還逗弄一下阿寶,他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到七八步之外的廊沿下。
芙蓉小聲問他:「小姐讓我過來問問,少爺今天怎麼突然變卦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特別的事。」福旺回道,「少爺什麼也沒說,我哪裡知道。」
福旺內心也是疑惑不解。以前少爺總是把小姐的事情放在前頭,像今日這般還真是頭一回。
芙蓉板著臉,惡狠狠道:「果真沒事?你可不要瞞著我,回頭讓我打聽出來,小姐必定會賞你一頓板子!」
何田耳聰目明,把屋外的對話聽得真真的。因為原主總是把妹妹看得比自己還重,導致妹妹身邊的大丫頭也自覺高人一等。
「沒有,真沒有。」福旺擺著手連聲保證。
芙蓉仔細觀察他的神色,實在看不出有撒謊的跡像,這才咬著牙走了。
何田搖了搖頭,何霜真是被寵壞了。不過原主身邊的小廝倒是好的,嘴巴挺緊。
芙蓉回去的時候,何霜已經滿臉不耐煩了,她趕緊稟報說什麼都沒打聽出來。
何霜眼一瞪就想罵人,又怕被不遠處的龐永春給聽見,只好強行忍住。抬頭看看天,日頭快要升到半空中了,再拖延下去也不是個法子,於是隻能慢慢走到龐永春身邊,很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哥哥早起有些不舒服,不能陪著你一起出門了。」
「啊。」龐永春很驚訝,連忙關切地問,「大哥哪裡不舒服?請大夫了沒有?我瞧瞧他去。」
「哎,不用了。」何霜連忙攔住,「就是有些頭暈,不想見人,這會兒已經躺下了。」
「既然如此,我倒是不便去打攪了。」龐永春看了看天色,然後嘆了口氣,十分遺憾地說,「至於大雁,改日再說吧。」
何霜有些心急,因為距離成親也沒多少日子了。她希望能早些把大雁弄到手,於是便軟聲軟語地央求道:「病去如抽絲,哥哥要養好一陣子呢,不如你……」
龐永春苦笑道:「霜兒,你是知道的,我日夜苦讀,只盼著將來能金榜提名,夫榮妻貴,好叫你過上好日子。只可惜,在打獵這件事上,我實在是不擅長。如果沒有大哥陪著,我就算在山裡守一個月,也未必能瞧得見一隻大雁。怪我,是我沒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