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承志擦掉眼淚,趕緊讓婆子把候夫人抬去後院,又連聲催促下人去街上多請幾位大夫來。
候夫人沒有大礙,用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至於候爺,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更別提外面的大夫了。
陳明珠什麼忙都幫不上,只會哭哭啼啼。陳承志又哄又勸,總算把她勸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後,他就一直守在候夫人的病床前。
候爺已經迴天乏術,不足為慮,倒是母親……萬一她醒來非要把何田叫回來,那該怎麼辦?
正沉思間,候夫人醒了,一睜開眼就問:「候爺如何了?」
陳承志的眼淚說來就來,泣不成聲道:「父親他……」
候夫人頓時就明白了,兩行眼淚落了下來。她吃力地撐起身子,催促道:「快……把大少爺請回來……快去!」
「母親您別激動,兒子早就派人去了。」陳承志面不改色地撒著謊,又安撫道,「父親眼下正不好,母親您可不能再倒下了。方才太醫開了藥,兒子去瞧瞧好了沒。」
陳承志出去了,偷偷地往候夫人的藥里加了點料,然後親自端過去,親手餵候夫人喝下。
下藥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況且他也沒想過要害候夫人的性命,畢竟對方親手養大了他,他只不過是多加了點安眠成分。如今候夫人受不得刺激,還是在床上多睡睡比較好,對身子也有好處。至於府裡的這些瑣事事,交給他就夠了。
候夫人喝下湯藥,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很快就昏睡過去。王嬤嬤之前被世子打發去守著候爺,抽空回來瞧了一眼,發現夫人不對勁,怎麼叫都叫不醒。
得知是世子親自侍奉的湯藥,王嬤嬤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可她只是一個奴才,哪裡敢跟世子叫板?左思右想,最後只好去找陳寶珠做主。
「小姐,夫人喝了藥就一直昏睡,莫不是大夫的方子有什麼問題?」
王嬤嬤說得很委婉,陳寶珠沒聽懂,王嬤嬤只好咬牙繼續說道:「聽說是世子親自熬的藥,恐怕不太對症,不然夫人怎麼一直不醒呢?」
「大膽!」陳寶珠這回聽懂了,頓時柳眉倒豎,「好你個刁奴,居然敢汙衊世子哥哥居心不良!給我拖下去打!」
「小姐饒命啊!老奴萬萬不敢對世子不敬……」
王嬤嬤還想分辯求情,陳寶珠沒耐心聽這些,揮揮手就讓人堵住她的嘴,然後拖到院子裡打了二十板子。
王嬤嬤一把年紀,哪裡捱得住,只打了十下就暈過去了。
陳寶珠看著她的慘狀,心裡覺得很痛快。
世子哥哥風光霽月,人品高潔,向來最孝順爹孃,怎麼可能是王嬤嬤嘴裡的那種惡人?
「繼續打,一下都不能少。」陳寶珠吩咐完,轉身去找她的世子哥哥。
陳寶珠從沒想過要瞞著陳承志,因為對方在她心裡向來是親切的、可依靠的好哥哥。
陳寶珠竹筒倒豆子似的說完,陳承志的心先是高高地提起來,接著又重重地落下去。末了他笑道:「還是寶珠最乖。王嬤嬤可惡,仗著在母親身邊伺候多年,竟然在這種時候挑拔離間。寶珠,打得好!父親和母親雙雙倒下,府裡更不能亂起來,像這種惡奴是該好好懲治一番。」
陳寶珠得到了誇獎,不由的有點驕傲,只是一想到爹孃,她的情緒又低落起來。
陳承志見狀趕緊哄道:「那張藥方沒有任何問題,太醫也看過,直誇好呢。裡頭有一味安神的藥材,所以母親喝了藥就只想睡覺。之前母親醒了一回,只說了一句話,叫我快去請大哥回來。我想著,母親最近為了大哥的事耗費了許多心神,焦慮得日夜難安。這樣下去如何是好?不如好好歇息,等養好了身子再起來張羅大哥的事也不遲。」
陳寶珠很討厭何田,聽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