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華眼睛一瞪:「一條土狗,沾油的洗碗水還喝不得了?早些年,我們連這樣的洗碗水都喝不上呢!」
何大山在一旁不出聲。
他內心也覺得農村養狗嘛,給它一點剩飯就可以了。像老二這樣做飯還專門給狗做一碗,實屬過了。
何田沒有再爭辯。
陳夢華這個人,要說她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那也沒到那份上。她以前很偏心,但偏偏何田就不在乎這個,只要守好自己的利益,管她偏心誰呢?
在何田看來,陳夢華最大的毛病就是嘴碎,你要是跟她講道理,扯三年都扯不完。
何田摘了一片大葉子,分出一部分飯菜,倒在葉子上,然後對眼巴巴地看著他的阿寶說:「吃吧。」
阿寶撲過去,大口吃起來。
陳夢華看得眼睛都有些刺痛了:「一條狗,你就慣著吧,遲早把它慣得無法無天。你這麼會疼狗,咋不結婚生個孩子來疼一疼?」
這下輪到何田的耳朵開始疼了。
何田不跟陳夢華爭論,他背過身去,大口大口吃飯。
何田擺明瞭不想聽她說話,陳夢華只好去看她的老伴,希望能找一個同盟隊友。
何大山正在看果樹上開的花。看到那些花兒,何大山彷彿看到了一串串的水果掛在枝頭,臉上露出即將豐收的喜悅笑容。
陳夢華很生氣,這父子倆就沒一個能讓她省心的!
正在這時,陳娟抱著芬芬,身後跟著前東和前南,一起走進了果林。
陳夢華:「你怎麼來了?」
陳娟朝她一笑:「我過來看看。」
這幾天地裡沒什麼活兒,因此陳娟才有閒心過來看看花兒,別人都說二哥的果林都快成為村裡的風景了。
阿寶已經吃飽了,前東和前南圍著阿寶打轉。他倆想摸狗但是又不敢,因為阿寶不給外人摸。如果你非要摸它,它就會朝你很兇的齜牙。
不怕被咬的可以試試。
前南年紀小一些,他跑去纏陳夢華:「奶奶,你試試摸摸阿寶,看它給不給你摸。」
陳夢華滿臉嫌棄:「大黃滿山遍野亂跑,身上髒死了,我才不摸它。」
何田:「……」
在陳夢華這裡,大黃這個稱呼大概是改不過來了。
陳娟的女兒芬芬已經快兩歲了,會走會跑也會說話。她從陳娟懷裡下來以後,就指著枝頭的花花,連聲喊:「我要,我要!」
陳娟聽了,立刻就伸手想去摘花。
芬芬拍著小手喊:「多摘一點,多摘一點!」
何田眉頭一皺,還沒開口說話,陳夢華搶先大吼道:「不許摘!」
陳娟被婆婆一吼,只好停下來。
陳夢華沒好氣地說:「這又不是路邊的野花,哪能想摘就摘?一朵花一個果子,虧你還是讀過書的人,連這都不懂?」
何田當然知道陳夢華說的不對,柑橘樹的花分雄雌,雌花被雄花授粉之後才會結出果子,並不是陳夢華所說的一朵花一個果子。
但是他沒有說出來,因為摘花這種行為必須禁止。
陳娟被指責了,臉面上掛不住,嘴硬道:「摘幾朵又怎麼了?當叔叔的還不能送侄女幾朵花?」
何田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因為他知道爸媽都不會答應的。
果然,陳夢華開罵了:「你的書真的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那我覺得油菜花挺好看的,去你地裡掐一大把,你願不願意?」
陳娟當然不願意了,油菜花結出來的花籽是要用來榨油的。
何大山終於不再看花了,走過來哄小孫女:「芬芬,一會兒爺爺去外面給你掐花,比這還好看。」
一場小風波算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