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在旁聽了，同柳氏道，&ldo;娘，我教教明益罷，反正跟小安一樣教的，也花不了多少時間。&rdo;
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顧春芽感激的看他一眼。
方景沖她笑笑。
柳氏微微一怔，她看了看楊氏，後者很有些不好意思。
原來是這麼回事，她搖搖頭，&ldo;大姐真是見外了，有話還不跟我直說，當初我那樣的境地，你裡裡外外幫過我，替我照顧幾個孩子，這算啥呀?你們小叔沒有空，那就讓咱小景教一下，別的不怕，只怕他教的不好。&rdo;
那會兒柳氏的相公去世，他們家是伸出過援手的，只自家那時候也窮，當時包子鋪還沒開，幫不了多少，楊氏慚愧道，&ldo;還提這事，都是苦了你們家茹姐兒，咱們那些算什麼。&rdo;怕柳氏又想起過往，便笑道，&ldo;你們家小景有出息呢，秦夫子很難得多收人的，我聽別人說，有些人家出好幾倍的束脩都不肯要哩。&rdo;
&ldo;是他運氣好。&rdo;柳氏笑起來，一邊就叫方景領顧明益去書房。
顧春芽也跟了進去。
&ldo;我給你們磨墨。&rdo;她挽起袖子。
方景已經教了方安一段時間了，有些經驗，手把手得教顧明益拿毛筆。
不過到底是第一次，那字歪歪扭扭的怎麼也不成形，顧明益滿臉通紅，覺得很慚愧。
&ldo;慢慢來，別著急。&rdo;方景安慰他，&ldo;小安也是學了好一會兒才會寫自己的名字。&rdo;
&ldo;是啊，看我這麼大都不會呢，你急啥，&rdo;顧春芽現身說法，&ldo;來，好好練，我給你當小書童。&rdo;
顧明益忍不住笑，&ldo;小書童?姐你是女的。&rdo;
&ldo;那小侍女行了吧?&rdo;顧春芽拿來毛筆沾了墨水，又放到他手裡。
顧明益看著她的笑臉，頓時不那麼緊張了，寫的順利了好多。
方景放手讓他自己練，看顧春芽立在桌邊，神情那樣專注，他想了想，拿起另一支筆道，&ldo;春芽，你的名字是這麼寫的。&rdo;
雪白的宣紙上落下了她的名字，像烏黑的梅花一般漂亮。
她訝然，看著方景。
沒想到他會知道自己的心思。
&ldo;來，你試試。&rdo;方景把毛筆遞給她。
面對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在這瞬間，她忽地有些羞窘，自個兒都二十幾歲的人了，居然還要一個比她小了很多的孩子來教毛筆字。
而且，她還真的不會。
&ldo;怎麼了?&rdo;方景笑道，&ldo;小侍女也要會寫字才好呢。&rdo;
她噗的笑起來，他還挺幽默。
&ldo;那我試試。&rdo;她接了毛筆，按照剛才方景教的那樣，一筆一劃在紙上寫了起來。
&ldo;手不要抖。&rdo;他在旁指點。
快要到吃午飯的時候，姐弟倆才戀戀不捨的回了家。
顧冬兒笑著問，&ldo;學的咋樣了?&rdo;
&ldo;姐比我學得快!&rdo;顧明益有些著急。
&ldo;你也學了?&rdo;顧冬兒驚訝。
&ldo;不學白不學麼。&rdo;顧春芽打定了主意，以後顧明益去方家，她也要跟著一起去，順便沾點光。
她是個大人，學起來肯定有效率的多，方景七天休息兩天，每天教他們一個時辰，那麼一個月也有六個時辰，她相信只要一年的功夫，她就差不多能看得懂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