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家宴,親戚朋友齊相聚。
周海娟以為唐錦心仍在處理付曉棠那檔子破事,便主動為其打掩護。夏雄忙著盡享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也就沒過多計較唐錦心缺席一事。
唯一不得安生的,是夏淺煜。
昨晚離開玫瑰莊園,他本想約雷凌淵宿醉一場,誰知剛到酒吧門口,撞見了喝醉的夏偉軒。
雲上幾位高管如見救星,不管不顧地將夏偉軒扔給了他,而後頭也不回地溜之大吉。
坐在輪椅上歪七扭八的夏偉軒,緊緊抱住他的腰不撒手,嘴裡一個勁地叫著“弟弟”和“回家”,而且不允許除他外的任何人觸碰。
無可奈何之下,夏淺煜只能做護酒鬼使者,提供送鬼送到家服務。
半路,還體驗了被吐一身的絕望。
糟心!真糟心!!!
除此之外,他大清早起來,已經有不下十個人問他唐錦心去哪兒了,無論他回與不回,對方都會嘆一聲可惜。
可惜?呵呵!
煩,煩,煩死了!!!
縱使痛苦萬分,他也只能受著,不能拂夏雄的面子,畢竟,老爺子一年到頭就盼著今日。
“阿煜,把這個喝了。”
一杯冒著熱氣的感冒沖劑闖入視線中,夏淺煜連眼皮子都沒抬就搖搖頭以示拒絕。
吳娜抿抿磚紅色的唇瓣,再次柔聲道:“我剛剛聽你在咳嗽,喝了驅驅寒,如果覺得頭疼或者發燒,要抓緊去醫院,這個季節一冷一熱,最易感冒了。”
滿是關心的話,卻收不到回應。
她失落且尷尬地望望四周,依舊固執地伸著那遞藥的手。
“我不喝,拿走,謝謝!”夏淺煜抬頭,眼神裡的疏離,愈發加深了他們母子之間那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吳娜瞧得真切,胸口也痛得悶實,她默默縮回手,將杯子放在兒子身旁的果盤桌上,“有點燙,晾一晾,你記得喝。”
若非顧及吳娜在親戚間的顏面,夏淺煜真想立刻甩臉色走人。
“錦心呢,我怎麼不見她?”
吳娜這一問,倒叫夏淺煜再也壓不住心中的無名火,他面露怒意,語氣很是不好,“病好點就出來作,你是嫌命太長了?”
“阿煜,你。”吳娜氣得臉色驟白,習慣性地揚起手掌想教訓兒子,卻遲遲不敢下落。
剎那間,夏淺煜彷彿看到了童年與母親對峙的自己,那時,只要他稍不順她心意,就會捱打,她從來不分青紅皂白,也不聽他的解釋。
哪怕一次,但凡有一次例外,他都不至於記恨她至此。
“打啊,你試試看,我這次會不會還手。”
夏淺煜說著起身,主動湊到吳娜跟前,佈滿紅血絲的雙眸裡閃爍著不屑和冷漠。
吳娜只覺心如刀絞,她緩緩放下手,連連後退兩步,嘴唇顫抖著想要解釋點什麼,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說起。
“小嬸,原來你在這兒啊,表姑們正四處尋你,吵著要學插花。”
夏偉軒的到來,打破了僵局。
吳娜趕緊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淚,轉身拍了拍夏偉軒的肩膀,哽咽著道:“偉軒,勸勸阿煜,讓他把藥喝了。”
“好的,小嬸。”
吳娜走遠,夏淺煜睨了多管閒事的夏偉軒一眼,抬腿也想走。
“阿煜,昨晚,多謝了。”
“鬆手!”這兩個字是從夏淺煜牙縫裡擠出來的。
“要麼你把藥喝了,要麼你動手打死我,選吧。”夏偉軒牢牢扣住夏淺煜左手手腕,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呵!真有意思!你不是一直對我爸心懷愧疚嗎?行,我成全你,送你親自去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