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硝煙牢牢按壓在五指山下。
“今日來,一是兌現我應下的鄭柔死前囑託,她說,要我一定好好活著,替她看看命運的因果報應。簡而言之,她就是想我、你、你爸都生不如死。就目前情況來看,她得大失所望了!”
“二是夏爺爺待我不薄,我得給他面子。兩個老頭搗鼓地這出用心良苦的請君入甕大戲,好不容易堅持到了最後,我總不能讓它爛尾吧。更何況,我也想來討點好處,彼此利用,才有益身體健康。”
“三是我想親自來問你要點東西...爸,我要你手中所有的慕容集團的股份,你給不給我?”
唐錦心說出這些話的語氣和表情,平淡得如同與旁人贅述事實一般,哪怕是那一聲“爸”,都不存在絲毫的感情。
慕容子賦清楚的知曉,他的年年,再也回不來了;他犯下的錯,再無補救的可能。
肩膀像散了似的耷拉下來,他幾度抬眸凝望唐錦心,最終硬擠出笑意,試圖緩和這份僵持,“丫頭,股份我可以給你一半,只要你願意,咱今天就請法務擬合同,把字給簽了。”
“另一半你是打算給那個替代品?”唐錦心問。
“念兒同你一樣,是無辜的,她也是爸爸的女兒。”慕容子賦後退半步,跌坐在沙發上,聲音裡透著懊悔,“遇見你媽媽前,我與念兒媽媽,你姝萌阿姨已相戀五年,早就互許終身。奈何公司受創,你爺爺又以死相逼,我只好同姝萌分手,與婉婉結了婚。丫頭,有些事它很難定義孰對孰錯,你們做小輩的,無需摻和進這陰影中,爸爸希望,你和念兒都能平安健康地過好現在擁有的生活。”
他承認,他其實在假戲真做間變了心,也曾想過和鄭柔攜手餘生。
可惜,那時的他太要強,太怯懦,也太愚昧。
婚後的鄭柔,強大而優秀,她做事做人如她外在一樣高調耀眼,且不斷吞噬了原本該屬於他的光芒,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有自尊心的男人,面對種種輿論和壓力,他反抗不過,只能憋屈的逃離。
好在,慕容舟及時敲打鄭柔,也扶穩了偏軌的他。
重拾風光掌握實權後,他意外發現了一些秘密——鄭柔竟揹著他沒少報復楊姝萌,逼得後者懷著孕流落街頭無家可歸。
都說虎父無犬子,鄭畦手段狠辣,鄭柔自然不會遜色。
彼時的他,因存著這先入為主的想法,再加上親眼目睹了楊姝萌的慘狀,以及質問之下鄭柔不知是不是賭氣故意而為的舉動,他終是橫下心腸要遠離。
昔日恩情散卻,留下的便是無休無止的爭吵、算計與傷害。
末了,他們都各自走上了極端。
車禍現場,他被鄭柔從駕駛室拖出,用繩子綁在了跨江大橋的石欄旁,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她拿出水果刀,不顧楊姝萌地哀嚎和道歉狠狠地紮了三刀。
她邊插邊說:“第一刀,祭我的兒子小阿一;第二刀,祭覃安和他養母,以及那些你傷害過的人;第三刀,楊姝萌,我鄭柔,來送你下地獄了。”
最後,她灑上汽油,將楊姝萌和車一起燒了。
撕心裂肺痛至極點的他,在暈厥的最後一秒,眼中留存的畫面,是隔著火光,她漸行漸遠的背影。
全程,她都沒說或者回應過他任何話,甚至連看他一眼都厭棄。
至此後的每一日每一晚,哪怕服藥而眠,他也未得片刻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