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康熙心情好,地上的小宮女應該是能逃過一劫,皇上高興奴才就得高興,梁九功陪著笑臉道:「皇上就別為難奴才了,我說的明明是她和五公主不能做比較,她卻硬生生扯到康熙二十二年,和康熙二十三年。」
「那她又說,天下萬民都是朕的子民,年齡都不能做比較,豈不是說,五公主是朕的孩子,天下萬民就不配當朕的子民了?」
誰敢說天下萬民不是皇上的子民,有這種想法的和造反無異,就是借梁九功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想,更不敢這樣說。
梁九功冷汗直冒,嚇的猛的跪倒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知罪。」
康熙站在堆滿奏摺的案桌前,負手緩慢走動:「你倒也沒說錯,公主確實比尋常家的孩子尊貴,剛才你說的話,不止你是這個想法,朕也是這個想法,皇家就應該是高高在上的,應該尊貴無比的,可是這個小丫頭說:天下萬民都是朕的子民,為什麼連比較個年齡都不可以,朕才心頭猛震。」
「我們滿人入關,朕從繼位起便想著自己一定要發奮圖強,勵精圖治,讓百姓感受到我們愛新覺羅的皇帝,不會比之前的皇帝差,讓他們過上比以前更舒心的日子。」
說到這裡康熙微微嘆了口氣:「朕之前一直覺得對百姓足夠好,現在看來還是不夠親近寬容。」
「朕想起來的記載,說宋朝皇帝常常與民同樂,百姓平日見到也無需下跪迎接。」
秋暖低著頭眨眨眼,這個走向是她沒想到的,康熙這麼善於延伸總結的嗎?就像是梁九功說的,她剛才確實是一時急切,偷換了概念,從她和五公主的身份,改成了她和五公主的出生年份,康熙不會聽不出來。
只能說這康熙還真是一個善於學習的皇上,從她的胡扯上思考自己的不足。
梁九功急忙請罪:「請皇上恕罪,是奴才一時失言。」
康熙目光深遠:「大清國的皇族高貴,我大清的百姓也是珍貴的,朕這日日夜夜的忙碌,不都是為了讓他們的日子好過一些嗎?」
「朕要讓他們怕我們,尊我們,敬我們,忠我們,朕掌握生殺大權,他們是怕的,朕讓他們衣食無憂,他們是尊的,但敬和忠。」
「就要靠我們的用心,如果連年齡都不可同一年比較,那他們怎麼敢喜歡我們,怎麼會忠心不二的當我們愛新覺羅的子民。」
康熙站著思索了片刻,其他的話沒有再說,和一個太監一個宮女談論政策朝政,無異於對牛彈琴,不過是浪費口舌罷了。
康熙自己感慨完轉身背著手,看向依舊跪著的秋暖:「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奴婢秋暖。」
這丫頭不是一個規整的,有些不服管教,若是平時康熙會讓梁九功立馬換下去,不是康熙不喜有脾性的人,只是一個宮女只要老實聽話就好,在他面前不配有脾性。
不過她剛才的話讓康熙感觸不少,便也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好,那你就留在乾清宮伺候吧!」
小命保住了,秋暖這個善變的又不後悔給康熙跪下了,假裝感激涕零道:「謝皇上。」
秋暖出了乾清宮的門腿都有些軟了,這一天過的驚心動魄,嚇死寶寶了。
「秋暖,秋暖。」
身後傳來低而急的喊聲,秋暖心裡土撥鼠尖叫,不會又有什麼事情吧!無奈她已不是昔日秋家的大小姐了,只能停下腳步轉回身。
小陳公公看她停下,小跑到跟前:「你怎麼走的這樣快,梁公公叫你在門口等他片刻。」
秋暖連虛假的笑都快扯不出來了,這怎麼還沒完了。
「好的小陳哥哥,我這就跟你回去。」
殿內的聲響陳四在外面也聽到了,秋暖叫他一聲小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