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與武家的關係並不太好,早年間就已將同父異母的兄長以及族兄武惟良、武懷運給貶謫了出去,令其客死異鄉。
數年之間,皇后也從未有過啟用武氏宗親的想法,更是令那些擅長於追尋風向之人,對於武氏其餘眾人都視為無物。
可若是她不曾記錯的話,六安縣公乃是皇后已故的伯父武士逸,而六安縣公夫人……則是武士逸的續絃,出自琅琊諸葛氏。
怎麼忽然得到了皇后陛下的召見?
宮人大多空閒,一有風聞便廣為傳播,又因皇后崛起的履歷特殊,少不了談論些她家中的情況,其中便有提到過這位六安縣公夫人。
說是她有個兒子名叫武思元,比起此前被提拔到長安來做官的武元慶、武元爽等人要有本事得多,早在貞觀十五年就已明經及第,於守選期間遠赴西域投身昆丘道行軍之中,因勳官戰功與明經履歷,得到了襄州安養縣令的官職。
若是皇后對武氏眾人有所優待,憑藉此人的本事早就該當青雲直上,哪知道他與絕大多數做縣令的底層官員一般難以升遷,反而還倒退了一步,去了夷州擔任宜林縣令。
明明他的勳官品階在二十四歲時就已到了上騎都尉的正五品,還因輔助平定牂牁之亂再添一轉,職事官的官職卻未有晉升,也不知道皇后是如何想的……
……
當李清月自軍營折返回到含元殿外的時候,就聽到那殿中的交談還未結束。
她並未當即推門而入,只聽到與母親交談之人的聲音平靜而儒雅,似乎並未因為得蒙皇后陛下的召見便有所失態,而是從容回應著對於往昔的追憶。
也便是在此時,李清月聽到了一句對她來說尤為重要的話。
武媚娘說:“早年間我母女在幷州備受長兄苛待,倒是夫人在回鄉祭祖時曾經為我母女解圍一句,讓我始終銘記在心。”
另一人答:“這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何況榮國夫人早已將其還於我母子了。思元能在明經及第後,有幸以行軍兵曹身份參與昆丘道行軍,還是多虧榮國夫人當年為我兒牽線司農卿……”
武媚娘打斷了她的話:“但我如今,想為堂兄再謀一份要職。”
李清月目光一動,頓時意識到了阿孃所說的話所指為何。
殿中的聲音旋即傳入了她的耳中:“以他在縣令任上十餘年的履歷與兩次行軍獲勳戰績,不知,這梁州刺史的位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