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放置多久的糕點可能會吃壞肚子,但還算新鮮的香梨卻可以入口。
焦嬌有些膽怯,但又有些莽撞。
她先跪伏在蛇像前拜了拜。
“蛇大仙,小女子腹中飢餓,動用您的供品實屬無奈。”
“小女子的父親乃鎮國大將軍,等小女子安然歸家,一定給您挑選全京城最甜最大的果子、最貴最美味的糕點,日日供奉在您的牌位前,每日晨間換一次,絕不敷衍!”
她就這麼祈禱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夠供盤最上方的香梨。
一邊拿,一邊還用餘光瞥著四周。
沒有黑蛇出來,沒有任何動靜。
焦嬌捧著梨子,終於安了心。
她小口小口地啃著手裡的果子,香甜的汁水充盈了整個口腔。
這是什麼品種的梨?
汁水多,果肉甜,吃進腹中竟然還微微發熱,徹底滿足了剛才還在抗議的胃。
焦嬌突然有些羞愧。
她吃了蛇大仙的供品,日後供奉它,卻可能在全京城也找不到這樣好吃的果子。
罷了,先填飽肚子最重要。
焦嬌很快就吃完了一整隻梨。
矗立在她頭頂的蛇像無聲無息地盯著她,地底下一直搖晃的蛇尾突然停了下來。
那不是梨。
是一種和梨長得極為相似的蛇果。
如果有見識多的高人在此,就會知道——有一類妖蛇,每到發青期,就會不遠萬里地去深山老林採摘蛇果,再把蛇果放置在自己的洞穴前。
雌蛇就會聞著味尋到雄蛇的洞口,吞下雄蛇留下的蛇果,然後再饜足地爬進蛇洞。
雄蛇就在洞穴深處等著吸引而來的雌蛇。
順利的話, 石榴樹莓刨冰
(“小姐,屬下找了你好久。”)
睏意將意識拽進深淵。
焦嬌全身蜷縮成一團, 雙手下意識扯著薄薄的外衫來抵禦寒意。
但夜裡寒氣重,空曠的大殿更是陰冷。
裡衣下裹住的皮肉都是涼的。
“好冷……”
焦嬌無意識地呢喃了兩聲,好似潛意識也知道了此刻沒有侍女在身旁,只能繼續委委屈屈地縮著身子, 硬生生地熬過長夜。
黑色的巨型蛇頭扭動了一下, 豎瞳裡閃過了複雜的冷光。
這個吃掉了它求偶的蛇果、又膽敢爬上它腦袋睡覺的人類……如果現在把她的肚子咬破,還能不能把蛇果挖出來?
反正它吞掉獵物時, 不會那麼快消化, 剖開蛇肚還能將獵物完完整整地拿出來。
人類或許也是如此。
抱著這樣冷漠無情的想法,一條黑蛇無聲無息地爬到了蛇像的腦袋,在如履平地的地方找到了深陷睡眠的焦嬌。
後者毫無所覺地躺在那裡, 不知危險即將來臨。
黑蛇順著她的衣領,悄悄地爬了進去,停留在腹間。
就是這裡。
細細的黑蛇冷漠地張開嘴,吐出了長長的蛇信子, 鋒利的尖牙已經觸碰到了溫熱的面板。
焦嬌被凍得手腳俱涼,也就只有腰腹間儲存了一點溫度。
而這點溫度,也被盤旋在這裡的黑蛇攪散了。
“好冷……”
帶著哭腔的呢喃聲再次響起, 還沒有咬下去撕扯皮肉的黑蛇瞬間頓住。
它的蛇信子來不及收回來, 留下了一道無形的水痕……和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