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夕朝道觀多,道士地位高,沒人會對一位看起來仙氣飄飄的道長下手。
直到一個陌生的男子與他擦肩而過。
玄陽子潛意識察覺到不對,停住腳步,若有所思地盯著那男子看了半晌。
沒有任何異樣。
難道是他感覺錯了?
也罷也罷,或許是先前與那妖蟒鬥法,法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才產生了錯覺。
他搖搖頭,轉身欲走。
“等等。”
剛才擦肩而過的男子沒有離開,反而又轉了回來。
玄陽子再次止住腳步,與他正面相對。
男子長著一副尋常的面容,只是身形過於挺拔壯碩,但更讓玄陽子心驚的是他的眼神——充滿了冰冷的殺機。
但這種眼神出現在宮變的現場,似乎又十分正常。
“不知有何要事……”
男子打斷了他:“你手裡拿著什麼?”
玄陽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細觀男子的面容,怪誕又奇異;
再聽他說的話,帶著一股詭譎的音調。
他不似人類。
玄陽子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右手已經摸向腰間的黃符。
“你是誰?”
男子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死死地盯著他的左手,吐出來的氣息比井水還要陰溼。
“你拿了我的東西。”
他的東西?
玄陽子不明白,他拿的明明只是一片蛇鱗……等等,蛇鱗!
白眉白鬚的老頭猛地大驚,黃符迅速拍打到男子的胸膛,自己則瞬間後退十幾米。
“你到底是誰?!”
那妖蟒明明已死……玄陽子的疑惑在下一秒就變成了驚懼。
只見那怪異男子的黑瞳,在火把的照耀下,變成了黑金色的豎瞳,古銅色的面板上浮現出大片的蛇鱗。
他一張口,猩紅色的蛇信隔著十幾米纏住了玄陽子的脖頸。
“呃!”
玄陽子被蛇信纏得說不出話,他的黃符和術法對“男子”都不起作用,師父留下的血脈黃符也早在運河一戰中用了個乾淨!
誰能想到那妖蟒竟然沒有死!還化作人形混進了皇宮裡!
“啊啊啊!!!”
又一聲慘叫,玄陽子的左手被蛇尾拍成骨折,攥在手心的蛇鱗也掉了出來。
“這是我的東西。”
剛才的男子此刻已經變成了一條半人半蟒的怪物。
它接住了那片蛇鱗。
“你拿了我給嬌嬌的東西。”
殺意逐漸蔓延,半人半蟒的蛇信逐漸絞緊。
“你該死!”
“呃!呃!”
玄陽子已經開始翻白眼了,他的法力只剩十分之二三,如今根本不是妖蟒的對手。
禍害,這禍害不該留在人間啊!
他若是死了,這世上還有誰能阻止妖蟒為禍蒼生?
玄陽子不甘心,臨到死前也不甘心!
咔嚓。
他聽到了骨骼挪位的響聲。
意識殘存的最後幾秒,腦海像跑馬燈一樣掠過許多畫面,最終卻定格在十歲時。
師父躺在藤椅上,慢悠悠地搖著蒲扇。
——“世間萬物自有制衡。”
——“它雖強悍,卻再也找不到第二條同類,等它壽命到頭,這一脈就要徹底滅絕嘍!”
他錯了嗎?
這妖孽天生惡種,遲早會為禍人間,他沒錯!
咔噠。
玄陽子的頭顱徹底垂了下去。
半人半蛇的怒氣未消,它盯著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