暱。
禪院甚爾依然沒有動作,又問:“他怎麼了?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太宰治張開的那隻手又向前伸了些,無聲地示意對方把東西交給他。
這時,禪院甚爾才轉動眼珠看向太宰治,目光帶著挑剔的打量,像是在默默評估他在自己這裡的分數。
“你真的可以嗎?身板這麼瘦……”身高近一米九的禪院甚爾走近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太宰治,對方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在他這裡顯得體格小了一圈。
太宰治面對他帶有嘲諷意味的質疑,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眼眸彎起笑容更為和善,“這就不用你這個外人操心了。”
他故意在“外人”一詞上停頓,語氣也不重,卻透著滿滿的敵意。
外人……
互相視彼此為外人的兩個青年之間的氣氛更為冷凝,和周圍嘈雜的環境構成了涇渭分明兩個區域。
神宮寺奏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就知道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在禪院甚爾面前暴露,不如說他現在已經徹徹底底地被對方發現了。
再躲下去並沒有任何意義。
他聽著二人的對話,在聽到外人的時候,心想自己才是那個不該出現的外人。
已經脫離了任務世界的他不應該再與他們相遇,不應該藉著過去的身份和他們產生交集。
太宰治和禪院甚爾因為他的迴避而針鋒相對,他有必要站出來面對,然後和他們都做個了斷。
神宮寺奏這麼想著,也不顧自己仍在不停流眼淚的雙眼,伸手按在太宰治的肩上動了動腿。
太宰治感受到他的動作,還想勸他交給自己處理,但少年想要下來的想法太過堅決,他怕這樣下去會傷到對方,只能把人放下來。
在神宮寺奏站穩了之後,太宰治便攬著他的肩膀,繼續向禪院甚爾宣示著主權。
在禪院甚爾無聲的注視下,神宮寺奏抬手扯住了蓋在身上的風衣。
大概是酒精在這期間潛移默化地影響著身體,他現在的動作要比之前更為遲緩一些。
他抓著風衣布料扯了幾下才從頭上拉下來,但也在扯動間勾住了綁頭髮的發繩,在風衣被拽下來後,他的頭髮也
在頃刻間如綢緞一般散開,在昏暗的環境中隱隱可見月輝般的光澤。
伴隨著披散的銀絲落下來的,還有從那雙迷濛紅眸中滑落的淚珠。
不聲不響,卻震徹心扉。
禪院甚爾親眼看到這張十年未曾見過的面容,對方又以這樣的狀態站在他面前,內心本就不平靜,這下直接亂成一團。
“奏……”
神宮寺奏一言不發地把風衣還給太宰治,看了禪院甚爾一眼就收回視線,轉身繼續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太宰治接過風衣,見他就這樣離開,抬腳便跟了上去,禪院甚爾也看懂了少年的眼神,緊隨其後離開了酒吧。
神宮寺奏走出酒吧後來到無人的街角,旁邊是昏黃的路燈,他的影子被拉長,形單影隻地落在地面上。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暗下來,溫度也降下來,此時正落下綿綿細雨,沾溼了他的頭髮和衣衫。
冷風吹拂在少年被酒精燻得微紅的臉龐,吹散了些許醉意,令他感到更為清醒。
他只希望這雨能下得再大一些,這樣就能掩蓋住他此時控制不住流淚的沒出息的模樣。
很快,神宮寺奏被拉長的影子旁陸續靠過來兩道身影,一左一右靠得極近,面龐都轉向他所在的位置。
神宮寺奏微微轉過身,看向都有話要說卻只是望著他的二人,隨後又偏過頭垂下眼睫,淡聲說道:“我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神宮寺奏。”
太宰治和禪院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