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天元大人,天元大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聽到人們的話,家主低著頭,凌亂的髮絲下眼神死寂。
天元大人已然決定放棄神宮寺奏,畢竟鳳凰涅槃的趨勢無法阻擋,這具軀殼消失之後還會飛來新的神鳥,不能總是盯著眼前。
然而天元是擁有不死術式的術師,可以等到第二個第三個。
但家主只有奏,奏是他窮盡半生唯一的祈願,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
宿儺一路向西,帶著神宮寺奏到了一個遠離鳳棲之地的偏僻山谷。
這裡綠蔭環繞,山清水秀,位於山澗邊的空地上建有木製宅邸,門口站著一個白色短髮上有一抹紅色的少年。
宿儺在少年前方落地,一把將身體灼熱的神宮寺奏丟給對方,“裡梅,隨便找一間空屋子把他扔進去,其餘不用管。”
“是,宿儺大人。”裡梅將被丟來的人攔腰扛在肩上,點頭應道。
隔著布料,裡梅都能感覺到從對方身體不斷散發出的不正常的高溫,同時還有十分好聞的冷香送入鼻腔,眼睛眨了眨,隨後又邁動步伐做自己職責內的事。
神宮寺奏被壓著腹部,腦袋又向下垂著,這個姿勢讓他格外難受,掙扎著抬起手按在裡梅背後,想要用力推開。
裡梅力氣很大,沒讓他掙脫,冷聲道:“別亂動。”
“放開……我自己走。”
神宮寺奏的聲音很虛弱,幾乎只能用氣音說話,如碎玉般清冽好聽。
裡梅有些疑惑,身體都燒成這樣了,真的能自己走嗎?
但他也懶得抗起一個比自己還高的青年人,哪怕對方身體薄的像紙。
神宮寺奏終於落地,慢條斯理地整理起有些凌亂的衣衫,除了額頭鼻尖冒出細密的汗珠之外,看上去狀態和常人無異。
裡梅這才看到神宮寺奏的全貌,膚白如瓷,口似塗朱,鼻樑修挺,長身玉立,氣質清冷宛如謫仙。
他的視線在那頭如緞銀髮停留片刻,便示意對方跟著自己。
宿儺大人說他要找一個人復仇討債,就是這麼的……一個人?
但從宿儺大人的反應來看,不像是情債啊……
神宮寺奏渾身經脈其實已經損壞嚴重,連使用咒力都十分費勁,每走一步路都是對自己的折磨。
但他還是不緊不慢地走在裡梅身後,看似平穩,其實早已搖搖欲墜。
裡梅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出手扶一把的打算,畢竟是對方要求自己走的。
開啟障子門,裡面是棄置的空房,除了一個矮桌再無其他物品。
“進去吧。”裡梅側身讓他走進去。
神宮寺奏只看了一眼,隨即笑起來,“有勞了。”
銀髮青年生得極好,笑著的時候更為攝人心魄,脆弱的易碎感與風發意氣共存,讓人挪不開眼。
看上去即使不用宿儺大人出手報復,他也馬上要離開人世了。
“……”裡梅聞言微愣,看著神宮寺奏一步步走進去,但還是壓下心中疑惑伸手將門關上。
做完這一切,裡梅再次回到宿儺身邊,彙報自己已經完成任務。
宿儺坐在走廊下,一腿支起,一條手臂搭在膝蓋上,神色陰翳,像是在暗自琢磨著什麼。
“他跟你說什麼了?”
裡梅如實回答剛才發生的一切。
“哼,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還想著顧及那點自尊……”宿儺嗤笑著說道,猩紅眼眸閃過一抹興味,“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強撐到什麼時候。”
把他的自尊撕碎,一定會比死更難受吧?
裡梅一直保持沉默,隨後去做日常的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