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些人在臉紅個什麼,將祭祀面具往臉上一扣便朝外走。
府外候著隨行隊伍,羂索也在其中,正為神宮寺奏牽著戴上鈴鐺的白馬。
隊伍後面是幾個外來觀光者,菅原正打著呵欠,禪院與加茂比較平靜。
神宮寺奏一出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他,雖然看不到面具下的容貌,卻還是禁不住生出驚豔之感。
少年身量不算高,優秀的比例卻顯得他十分出挑。
神宮寺奏在隊伍中掃了一眼,沒有見到宿儺和家主。
前者今天休息半天,後者不清楚是不是早就到神社了。
從羂索手裡接過韁繩,神宮寺奏借力躍上馬背,隨即一夾馬肚向山下行進。
早春的晨光自東邊投射過來,打在銀髮少年身上,為其鍍上一層金光,讓唯一露出的如玉後頸上的紅痣似真似幻。
【羂索好感度+2】
【當前好感度:82】
神宮寺奏聽到提示,目不斜視地想著,可能羂索就是那種喜歡仰望別人的悶騷吧……
不過也無妨,就讓他一直仰望吧。
祭祀的隊伍從山上來到山腳的田野間,接著從事先計劃的路線繞過村莊,從一條通往神社的道路上山。
整個過程需要一個時辰,並且途中不斷有人加入隨行隊伍,伴著日頭越來越高,銀鈴的響聲與腳步聲交錯,隊伍間氣氛愈發熱鬧。
到達神社入口後,神宮寺奏下馬後交由他人牽引,自己走在最前方,衣襬翩躚,白色祭祀服上紋著的銀色鳳凰翩然欲飛。
神宮寺奏在收集好的初露中淨手,來到立著一尊神鳥像的拜殿前,雙手合十,嘴裡唸誦著祭祀經文。
身後的人都停在五米之外,低頭垂眼,雙手虔誠地合攏在身前,在神子的吟誦中接受儀式的洗禮,祈禱新一年的耕種與豐收。
吟誦結束後,身為祭司的神宮寺奏便拿著盛有神水的木盒向神社深處走去,其餘人都留在原處,等待祭祀完成的最終時刻。
神社深處就是梧桐神樹,那裡設有結界,只有特殊人物在特殊時間才能進入。
身為主導整個祭祀流程的祭司,神宮寺奏毫無阻礙地進入結界。
走出幽深茂密的林道,頓時便豁然開朗,入眼便是一株五
() 人環抱的參天巨樹,枝丫粗壯,已經冒出了些嫩葉來。
一陣風拂過,樹枝搖晃,為數不多的葉子沙沙輕響,像是在歡迎他的到來。
神宮寺奏將面具移到側面,走到樹下站定,伸手在粗糙的樹幹上摸了一把。
似乎又颳起一陣風,樹葉搖得更歡了。
所謂的神水,就是他的血。
以往家主擔任祭司時,會在儀式開始前割開他的手腕收集一碗血,然後在最後環節澆在梧桐樹下,為護佑此地的結界續上一段時間。
神宮寺奏沒有事先割腕收集,挽起左手的寬大袖口,手指在掌心處劃下,便割開一道血口,鮮血順著口子滴落。
為了讓它持續不斷滴下去,他不停地將掌心劃開,左手或是捏拳或是張開,將正在癒合的傷口一次次崩裂。
血滴答滴答地落個不停,砸在樹根上很快被吸收殆盡,他也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幕。
他不是痛感遲鈍,只是喜歡在反覆撕扯傷口時感受到所有人都能感受的疼痛。
這讓他不再像個異類。
看啊,他也會流血,也會痛,機器人可不會。
所以他是人類,這毋庸置疑。
忽然,梧桐樹像是吃飽了一樣迎風抖擻,抖落一片普通人眼看不到的晶瑩亮光。
至此,神宮寺奏停下了自虐行為,抬頭看了眼抖得歡快的梧桐,若有所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