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禪院甚爾的話,神宮寺奏只能暫時放棄用疼痛提醒自己還活著的方法,但他對於以原始慾望喚醒人類意志的行為存在疑問。
但他的大腦剩下的理智不足以支撐他去思考其中的邏輯原理,一邊認為自己只是病了,一邊又堅信自己的內臟都消失了,整個人十分矛盾。
當晚,或許是禪院甚爾的原因,有些疲憊的他很快就進入睡夢。
翌日早上,因為左手的傷口還未癒合,禪院甚爾給他換了一次繃帶,為了不讓他的傷口碰水,在洗漱時也在邊上幫忙。
就連穿衣服系紐扣都會搭一把手,神宮寺奏的左手幾乎沒有動過。
和惠一起吃飯的時候,不免被對方注意到手上的繃帶,男孩立刻露出擔心的神色,小聲問他怎麼受傷了。
神宮寺奏沒有說是自己劃傷的,只是給予了模稜兩可的回答,讓他不要擔心。
惠雖然表面點頭,目光還是會頻頻看向他的左手,然後才想起時常照顧少年的禪院甚爾,扭頭看向對方,眼神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責怪他為什麼會讓小爸爸受傷。
禪院甚爾瞥了男孩一眼,丟了一片面包過去讓他管好自己。
年紀不大,脾氣到不小。
把神宮寺奏送到辦公室後,禪院甚爾又重複了一遍,還說如果有需求了可以聯絡他,再忙他都會過來滿足他。
神宮寺奏聽得滿頭問號,用古怪的眼神看著面帶笑容的男人,聲音淡淡,“我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那我希望殿下最好一直如此,不要再被影響。”禪院甚爾伸手把他蜷起手指的左手輕輕開啟,白色的繃帶上又浸染上了一點血跡,“又崩開了。”
看到男人眸色沉凝下來,神宮寺奏撇開眼,想要將左手抽回來,但被對方捏著手腕,沒抽動。
“這點傷而已,無所謂。”他不理解為什麼對方反應這麼大。
“殿下可能不覺得疼,但有人看到了,也會疼。”禪院甚爾如今也看出來神宮寺奏對自己身體的不在乎,甚至有些自毀傾向,之前給自己注射藥劑時也一樣,不惜傷害自己的健康,只為達到某種目的。
要如何讓對方明白並不僅僅有傷害自己這一種選擇,還有其他辦法可以達到目標,繼而不再選擇損害自身的方法,懂得愛惜自己,這是禪院甚爾接下來想要傳達給對方的資訊。
因為這不會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觀念,也不是說一次就能讓對方記住,所以他要不間斷地日復一日地用行動告訴對方……
神宮寺奏看著禪院甚爾的雙眼,像是在問為什麼。
為什麼他也會覺得疼?他處理的人那麼多,也會因此感同身受嗎?
禪院甚爾看出來少年面上的疑問,原本銳利的綠眸趨於柔和,瞳眸中映著少年的身影,“因為殿下對我來說很重要,就像殿下想要保護重要的人一樣,我也希望保護殿下,不希望你受傷。”
“……”神宮寺奏從他眼裡看到了認真,沒想
到曾經浪的飛起的人也會有一天沉澱下來,對別人說出這種話。
而聽完對方的話,他更多的感受則是原來是這樣,原來他們互相把彼此看得都很重要。
這是他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晰的認知。
“所以殿下也不要吝嗇,把自己也納入應該被保護的名額中吧。”禪院甚爾看出少年眼裡的動容,再接再厲道。
神宮寺奏沒有說話,左手被對方安置在腿上,發頂傳來撫摸感,再看過去時就見男人對他說著什麼轉身離開。
辦公室的門關上,氣氛安靜下來,神宮寺奏一個人陷入思索。
把自己納入被保護的名額……麼?
他過去一直沒有想過這件事,在扭曲的原生家庭中成長,仇視一切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