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寧依每次來找他,都是長吁短嘆的哀訴她和項澤之間有多麼多麼不愉快,並且幽幽的不經?意?間說著?:我不知道該跟誰說,只能跟你說說了。
每當此時,周放忍舌尖那句‘跟我無關’就會?不自?覺的嚥了回去。
從而沉默,麻木的聽?著?方寧依不斷贅述的抱怨。
直到有一次,女孩攬住他的手臂,失聲痛哭:“阿忍,他好像越來越嫌棄我了,我該怎麼辦?”
方寧依總是問他她該怎麼辦,但是他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周放忍僵硬的由她拉著?,只感覺喘息不過?來,煩躁麻木的情緒像是溼乎乎的水草纏繞著?全身,黏膩又噁心。
他記得方寧依和項澤戀愛一年多的時候,常常吵的不可開交,很多次吵了架女孩就會?給他打電話哭,有一次他甚至聽?到方寧依柔柔的聲音哽咽著?問他:“阿忍,你還喜歡我麼?”
自?己當時怎麼說的來著??
周放忍慢半拍的回憶著?,才?想起?來他面無表情的說了聲不。
所?有單純稚嫩的感情都經?不起?一次次的蹉跎,在?時光流逝中,那種心動早就已經?變成了一塊長滿了青苔的朽木了。
只可惜,他對?方寧依還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而已。
“餘辭。”周放忍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若有所?思的問:“你欠過?債麼?”
“欠債?”話題突然地轉變讓餘辭一頭霧水,但還是誠實的回答了:“多少肯定欠過?啊……我上個學期不還生活費花超了管你借錢來著?麼!”
“我說的是……”周放忍笑了笑,輕輕的聲音裡有些自?嘲:“那種用錢換不了的債。”
就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的人喘不過?來氣。
餘辭:“你說的是人情債?”
周放忍頓了頓,一點頭:“可能是。”
但卻也不盡然,他和方寧依從初中開始就認識,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學,大學也是校友,這麼多年以來朝朝夕夕的相處,早就不是用‘人情’兩個字能說得清的了。
周放忍記得她曾經?說過?是為了自?己才?努力考上東大的,當時少女的笑容,羞澀而明亮。
雖然沒有什麼明顯‘動心’的感覺,但因為他本身並不信那些談戀愛需要什麼火花的虛無縹緲,只覺得和方寧依彼此足夠了解,相處起?來也足夠舒服,所?以是曾經?想過?可以在?一起?的。
只不過?,一場意?外?打亂了所?有的節奏罷了。
方寧依明確選擇了項澤,周放忍也覺得沒什麼好惋惜遺憾的,或許就是錯過?了不合適吧。
時過?境遷,他不會?因為一段從來沒有擁有過?的感情而悲春傷秋。
可不肯離開,依舊陷入過?去不可自?拔的,是方寧依而已。
或許還有一個‘不合時宜’的霍清。
周放忍垂眸掃了眼手機,看到水青元帥,便不由得有些無語。
大概是因為警察局的那次見面吧,這女人不知道怎麼,就非認定了他喜歡方寧依喜歡到無法自?拔,時不時的用來調侃就算了,偶爾還會?故作聰明的幫他‘出謀劃策’教他怎麼追女生。
周放忍聽?著?有些來氣,曾經?說過?好幾次自?己對?有男朋友的女生已經?沒感覺,卻還是被認為成‘意?難平’,反而更讓霍清來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