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隨便往下一劃拉,在一串號碼裡又看見一個稀奇古怪的備註。
“三分像?”他盯著這個備註愣了愣,對著號碼又確定一遍是自己的號,皺著眉看向宋琪,“什麼三分像?”
宋琪似乎都忘了他給江堯在通訊錄裡還備註著這麼個名字,一時間也蹙起了眉。
倆人這麼對著看了會兒,江堯感覺心裡又開始絲絲縷縷地煩躁起來,宋琪終於緩緩地開了口。
“你長得像一個人。”他對江堯說。
江堯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挺奇怪的,他抿抿嘴唇,問宋琪:“誰?”
宋琪:“我媽。”
江堯:“……”
我像你老母啊!
“阿姨知道你這麼,”江堯心情複雜地把手機扔回給宋琪,“……有孝心麼?”
“她死了。”宋琪接住手機,在手裡轉了轉。
江堯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絕了。
一下午的時間,宋琪嘴裡都死倆人了。
沒媽的孩子是根草,江堯感覺與宋琪的距離一下子又拉近了很多,雖然拉近的契機挺讓人唏噓的。
“不好意思。”他說,猶豫了一會兒,又說,“我媽也不在了。”
宋琪手機轉著的手機停了下來,在傍晚的江風裡看著他。
“我上初中的時候。他們都說是生病,其實就是被我爸給打死的。”江堯重新靠回欄杆上,這是他頭一回主動跟別人聊家裡的事,比他預想中要自然得多。
“斷氣兒的時候腦子裡還有血塊呢。”他指指太陽穴。
宋琪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衝江堯張了張胳膊。
“……幹嘛?”江堯沒動。
“你臉上寫著‘我想要個抱抱’。”宋琪說。
“……”江堯把臉一偏,繃了會兒沒繃住,笑得差點兒從欄杆上仰下去。“腦子有病。抱你旁邊的醜兒子去吧!”
宋琪笑笑,把胳膊收了回去。
宋琪媽是跳樓死的,自殺,死在八年前的大年三十。
“她腦子不太好,前幾年一陣兒清醒一陣兒糊塗,後來基本就徹底瘋了。”
“自殺過三次,上吊、割腕、跳樓,特別執著。”
“那天我下午我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她人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