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過來看,笛飛聲自然就差了你一層了。”
“你覺得笛飛聲此人可交,也有興趣與他切磋武道,但心裡頭還是預設他不如你,也就不會專程點出他不如你的地方。”
“這屬於看上去是平視,實際上是俯視的。”
“反過來,那些個徒有虛名的‘武林前輩’評價你,卻會說——李相夷聰明絕頂,武功高強,可惜年輕,太過狂妄了些。”葉灼喝了一杯酒,悠悠道:“這就屬於看上去是俯視,實際上是仰視的。”
“有意思。”李相夷品了品其中差異,認罰喝了一杯。
葉灼突然想到什麼好笑的,突然‘噗嗤’一下,“就像剛剛那第二輪鬥詩——李門主誇我容貌姣好,身姿風韻,我誇李門主俊美無鑄,功業輝煌——俗人都覺得我倆眉來眼去,但實際上呢……互相諷刺罷了。”
“李門主專不提我聰慧有主見,是諷我自作聰明。”葉灼一邊喝酒一邊笑,“我專不提你志氣高遠,是說四顧門的正義乃表面功夫。”
李相夷也笑,轉了轉手中的空杯。
這兩年來他也很少如此放鬆了,當了門主之後諸事繁忙,人前要收斂性子裝出威儀,背地裡也不會說人壞話。
可現在他們坐在高閣上俯瞰下方觥籌交錯,隨口拆穿旁人的虛與委蛇、色厲內荏,聯手暗嘲他們附庸風雅卻胸無點墨,像兩個十六七歲的、真正的少年人。
“第二輪我說‘須知少時凌雲志,曾許天下第一流’,李大門主是不是也下意識摸酒杯來著?”葉灼笑著看他,“只是賀大人喝得太快——當時你還瞥了他一眼。”
李相夷將拿酒杯的手搭在曲起的右腿上,眼睛看著窗外,“當時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要引我跟賀大人‘自作多情’,沒成想後來還是中了招。”
葉灼也換了個極放鬆的姿勢,單手撐著頭,“不知道李大門主心裡,賀大人算得上‘第一流’麼?”
李相夷低頭,輕笑一聲,“不算。”
“因遭貶謫便鬱鬱不平,縱情酒色,自是不算?”葉灼看向他,笑得像只狐狸精。
李相夷深深看了她一眼。
這話說的倒是大膽,但也的確說準了他的心思——若論當世英雄,他自問獨佔鰲頭,但再往下,他就說不出來什麼人了。
笛飛聲此人,於武道一途很有追求,但絕世武功不用來造福萬民又如何稱得上英雄豪傑呢?
紫衿倒是有心氣,可言多於行,離開自己難成大器。
師兄嗎……心是好的,但做起事來太過鼠目寸光。
思來想去,好像只有當今皇帝算個人傑,有雄心,也不乏手腕和魄力,可惜擺不脫權位身份的束縛。
“看來在葉姑娘眼裡,也是不算。”
李相夷忽然有點好奇——他想知道,在葉姑娘眼裡自己算不算是‘天下第一流’?
“那葉姑娘此句只是個陷阱,還是確有所指?”
葉灼向他遙敬一杯,“確有所指。”
“我這個人,很喜歡盯著旁人的錯處看——但不代表我看不到那些刻意未提的事。”
“毫無疏漏的庸人,亦不過庸人。”
“百般不是的英雄,仍是英雄。”
李相夷心裡得意地緊,嘴上卻笑道:“我竟還有百般不是。那葉姑娘不如索性一併說了?”
李蓮花真想搖頭,自己年少時怎麼這般自信,上趕著找罵?
“今日花好月圓,就不要煞風景了吧?”葉灼此時心情好,不欲破壞難得的氛圍,“還是待到哪日李大門主惹了我,再一併洩憤不遲。”
李相夷嘴角噙笑,卻直搖頭,“君子樂交諍友,卻不是姑娘這般拿人撒氣的。”
葉灼立即回嘴:“李大門主難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