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衾捏著檢查單的手指不自覺的慢慢收緊, 單薄的紙張皺成了一團。
「小衾,那是你什麼人啊?」祝放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連忙溫聲低語勸道:「如果是很重要的人, 你可以和他解釋……」
「祝姨,解釋不清楚的。」周衾勉強笑了笑:「無論有再多理由,我也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五年前,宋昀川去雲城找過她,還去了老師的舞團。
京北和雲城的距離挺遠的,他跑了那麼遠的地方去找她麼?
驟然知道這個事情,周衾說不上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 只覺得酸痠麻麻的疼。
一時間,她刻意想逃避的那些事情都翻湧著浮出水面, 讓她不得不面對自己就是個『始亂終棄』的人這個事實。
「不,不是這樣的。」祝放立刻握住她的手,阻止她鑽進牛角尖:「他知道你當初被周赫明那王八蛋關起來, 錯過了高考報志願時間的事兒麼?」
提起這件事,周衾臉色更白了。
「祝姨, 別說了。」小姑娘搖了搖頭,牙齒發抖:「我不想提。」
「小衾, 你早晚要面對的, 雖然我不清楚你和那男生是什麼關係, 但當初你也是受害者。」
「如果你很重視他,那你就應該告訴他,和他一起正面面對過去那些事。」
祝放疼惜的看著她,不自覺的就回憶起五年前發生的事情——
八月下旬,本該是所有高三畢業生青春飛揚的逐夢時間,她接到了周衾在深夜裡打來的一個電話。
從來不求人的女孩兒聲線弱弱的,不斷發顫的求她:「祝姨,你能把我帶走麼?」
從聲音就能聽得出來,她快崩潰了。
祝放第二天就去了京北,在周家的宅子裡接到了那時候近乎是瘦骨嶙峋的小姑娘。
她怒不可遏,大罵周赫明私自關禁閉是非法行為,一群人險些打了起來,最後她成功把周衾帶到了她所生活的濱市,也瞭解到了她因為和家裡發生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連高考志願的填寫時間都錯過了的事情。
所有新生都奔赴全國各地高校去報考的時候,周衾窩在房間裡門都不想出。
祝放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完全想不通小時候她親手帶出來的小孩兒雖算不上十分開朗,但也是明媚飛揚,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直到九月份,周衾才走出來,對她說:「祝姨,我要復讀。」
周衾的學習生涯一直是奔波流離的,不知道換了幾個地方,最後又在濱市重新讀起了高三。
後來上了大學,她也沒有堅決拒絕走舞蹈這條路,在祝放身邊,把舞蹈當成了職業來對待。
周衾曾經對趙黎說過,她不願意把興趣當作職業,可現在她還是這麼做了。
因為她所能仰仗的『本錢』越來越少,能抓住一個是一個。
氣氛沉重的病房外,一道修長的身影無意中聽見了這番對話,在門口僵滯的站了半晌,直到察覺到裡面的人準備離開,才如夢初醒,忙不迭的後退了幾步。
然後率先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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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放的那幾句話,回去路上還一直在周衾腦子裡縈繞著。
宋昀川臉色也莫名的難看,他抿著薄唇,攥著方向盤的手愈發的緊,一路上也沒有主動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把車開回了小區的停車場。
宋昀川率先下了車,走到副駕駛外面幫著周衾開啟車門,然後在她面前俯下身,簡單的命令道:「上來。」
「……啊?」
「甭磨嘰了。」宋昀川不耐煩的催:「你自己這腳是能走咋的?」
還不是得靠背。
只是這待遇,未免太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