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衾覺得自己都夠慘的了,而死直男卻還是這麼不講情面,本來生病了的脆弱情緒就更委屈,被『脅迫』著走向吊水的地方也各種不樂意的甩甩打打,基本就是把『我不開心』四個大字生動的寫在肢體語言上了。
嘖,小孩兒。
宋昀川沒跟小破孩兒計較,只是強硬的壓著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椅子上,做吊水準備的時候,護士拿著皮筋勒住她的手腕抹消毒水時,他明顯的感覺到周衾身體在輕輕的發抖。
看來是真的怕,不是嬌氣的找藉口想耍賴。
宋昀川垂下眼看了看女孩兒蒼白的臉,抬起手虛虛的遮住她的眼睛。
「別怕。」他不熟練的哄人:「不疼,就和蚊子叮一下差不多。」
所有哄騙小孩兒打針的家長都是這個說辭,宋昀川口氣模仿的並不明顯,但已經抓住精髓了。
他手腕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水果香,像是李子的甜,他之前有吃過李子麼……周衾迷迷糊糊的想,不知不覺間護士就已經幫她扎完針了。
原來不緊張的時候,是真的不怎麼疼。
宋昀川把手拿走,周衾重見光明後看著自己的手背,還有些恍惚。
護士收東西的時候還笑著調侃了一句:「小姑娘,你哥哥對你真好。」
哥哥…在外人眼裡,他們就這麼兄妹感?
周衾有些無語,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得悶悶的『嗯』了一聲。
輸液室有一圈椅子,但下午這個時間沒什麼人,就她一個來吊水,宋昀川出去買東西了,周衾單獨坐在裡面,在空落落的環境裡有些昏昏欲睡。
宋昀川拎著袋子回來,小姑娘耷拉著腦袋不知道睡沒睡著,整個人有種迷迷糊糊的喪氣。
「一會兒再睡。」他走過去,撥弄了一下她的腦袋:「起來吃點東西。」
周衾正打著盹兒就被弄醒,煩躁的嘟囔了句:「你好煩。」
……
他算是知道什麼叫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操心,還不討好。
「我真是沒事兒閒的。」宋昀川氣笑了,遊戲粗暴的拿出袋子裡的飯盒,把勺子塞進女孩兒沒扎針的那隻手裡:「吃。」
周衾勉強睜開眼看了一眼,飯盒裡白白的一片,是酒釀圓子。她還挺愛吃這玩意兒的,登時也沒那麼煩了,拿著塑膠小勺子一個一個的吃起來。
女孩兒生病的時候吃飯倒挺乖的,慢吞吞,瓷白的牙齒咬著圓子,軟糯軟糯的感覺。
宋昀川看了會兒,然後等回過神來,就立刻偏過頭去。
然而周衾還是有老毛病,愛剩飯。
「哥哥,我吃完了。」她指了指剩下的半碗圓子,然後趁著他發火之前就閉上眼睛裝死:「我想睡一會兒,你記得幫我盯著吊水換瓶哦。」
說完,十分心安理得的就準備小憩了。
宋昀川哭笑不得的看著女孩兒閉著眼睛顯得分外恬靜的小臉,真有種攤上個祖宗的感覺。
雖然本意是為了逃避挨罵,但周衾昨天沒怎麼睡好,再加上吊水裡的鎮定作用,還真的有些困。
不知不覺的,靠著椅子後面的軟布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感覺到身邊有窸窸窣窣的動靜,然後好似有東西蓋在了自己的身上——有種讓人安心的溫暖感,讓她不自覺的陷入更深層的睡眠中。
夢裡的周衾回到了小時候,她其實不常生病,連感冒都很少,追溯到上次需要來醫院還是七歲。
小孩子不懂事,那時候生病還會哭著喊著要媽媽。
爺爺奶奶被她磨的不行,只好給趙黎撥過去一個電話。
七歲的孩子,明明應該沒什麼記憶的,但可能是和父母相處的片段太少,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