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蒽怎麼會不明白。
她比誰都明白。
嘴角浮起清甜的笑,宋枝蒽微微仰頭,眨巴著眼看他,「我也是。」
「……」
「不管別人怎麼看你,我都一樣喜歡你。」
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沒多久就到了祁仲卿養病的私立醫院。
這家醫院專門為有錢人服務,醫療設施和環境肉眼可見得高階和素淨,得知祁岸和宋枝蒽今天過來,祁仲卿的助理早早來迎接。
前往病房的路上,他還大致把情況告訴了兩人,跟老太太電話裡說的一樣,祁仲卿是惡性腫瘤,已經做完了手術,但是以後還有復發的可能,具體能撐多少年,誰也說不清楚。
也正因如此,今天老爺子和老太太才親自去廟裡給他祈福。
助理說的時候,宋枝蒽一直看著祁岸的臉色,她原以為祁岸會毫無動容,但祁岸鋒冷的眉眼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沒有人會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血親。
祁岸只是看著疏冷淡漠,但他的內心比任何人都要有血有肉。
或許是因為心疼他,宋枝蒽在這刻莫名鼓足勇氣,在病房門開啟的時候,沒有任何遲疑地跟隨祁岸一同進去。
如想像中一樣,祁仲卿的病房確實足夠奢華頂級,只是該養病的地方,卻依舊難以擺脫繁忙的公務,三個人進去的時候,祁仲卿還在跟秘書處理合同。
直到聽到助理的說話聲,才抬起頭朝祁岸的方向望。
這是宋枝蒽第一次見到祁仲卿。
很神奇的是,這個年過五十的中年男人,居然真的和她想像中差不多。
和祁岸一樣冷厲俊朗的眉目,但看起來遠比祁岸正經威嚴,又有種飽經滄桑的幹練,只是因病原因,他看起來比同齡人要蒼老一些。
可即便如此,也能讓人從中看出他年輕時的風姿。
在宋枝蒽默默打量他的時候,祁仲卿也在打量宋枝蒽,或許沒到當年那張合照裡,資質平平臉上還有胎記的小姑娘,能出落到現在這副模樣,他稍稍有些驚訝。
但這瞬的驚訝,很快就轉變成對祁岸的關注,「怎麼就只有你們過來。」
到底是生分了好幾年的父子,祁仲卿已經盡力寬厚,但說出來的話還是不怎麼中聽。
就好像在說,我可不想單獨見你。
偏偏祁岸也和他對著來,冷冷一笑,「你以為誰都有時間來看你麼。」
宋枝蒽捏了捏祁岸的手,示意他注意語氣。
哪曾想,向來脾氣火爆的祁仲卿非但沒生氣,還讓助理帶兩人坐下,「吃飯了麼。」
即便坐下,祁岸也牽著宋枝蒽的手沒鬆開,他沒接下話茬,而是問他,「病房怎麼就只有你自己,你那小老婆和兒子呢。」
話裡明顯的輕蔑。
宋枝蒽也是在昨晚事後,兩人抱在一起促膝長談的時候,才知道祁岸還有個弟弟,這個小孩兒現在差不多四歲,他連面都沒見過。
他父親的這個小老婆,當初更是跟祁仲卿偷偷好了好多年扶正的。
祁仲卿在商界有頭有臉,是出名的企業家,也是有名的慈善家,他的人生履歷無疑是成功的,但這並不意味他的私生活也多麼清正。
他這種階層的有錢人自始至終都擺脫不了那套活法,祁岸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父親。
在外人面前,他多麼偉光正,可回到家,他卻和易美茹各玩各的。
對祁岸來說,他並沒有一個好父親的模樣。
可祁仲卿卻熱衷於扮演一個好父親的角色,為他籌劃這籌劃那,甚至為了讓他聽自己的擺布,不惜攪亂他的人生。
曾經的祁仲卿永遠都意識不到,他是怎麼將祁岸